晴朗了許久的光州市終於在這一天的拂曉時分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東方泛出魚肚白後,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迷蒙的白霧中。
“該死的鬼天氣!”
一夜未眠的肖正龍,感覺自己腦袋就快炸裂一般,氣溫陡然下降,他隻穿著一身短袖,臉色有些泛白。
此刻他正感歎著最近自己還真是走了“大運”,前腳剛處理好雙子大廈的挾持案件,後腳便又發生連環殺人大案。
本來這樣的小事情根本廢不找他出手,可關鍵在在於死的這些人,居然都是周家的親係。
好吧!折騰了大半夜的全城搜捕,大街小巷,夜場賓館,連一些地下室跟菜市場……卻連一絲絲淩家混混的身影都沒尋到。
虧得省台幾個電視頻道接連的讚頌著這一次並案偵查,全警出動,要是明天早上被那幫不受控製的小媒體小報社記者知道整夜徒勞無功之後,這特麼的就是個徹底的笑話。
肖正龍甚至想好了大大的標題——警方徹夜緝捕,歹徒人間蒸發。
臥槽,堂堂公安廳副廳長的顏麵該往哪兒擱?
肖正龍抬眼望著車窗外,秘書羅威的身影正跟各個分局的局長們簇擁在一起,每個人身上的衣服盡皆濕透,臉色萬般肅穆的討論著什麼。
算了,抓不到人也得睡覺!實在扛不住了!
肖正龍揉了揉太陽穴,放下駕駛座,悠悠的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可沒等他後背躺直,一串敲著車窗戶的扣扣聲立馬又將他的瞌睡蟲毒死。
是羅威的臉龐,看上去嘴唇已經有點兒發黑,折騰得也夠嗆的。
按下按鈕,車窗徐徐降下,肖正龍皺了皺眉頭:“小羅,搜查的事情讓下麵的人做就行,你也休息休息吧!”
“不是——副廳長,有情況啊!周家大院那邊出事了!”
“什麼?”
“周家大院,昨晚遭逢淩家混混的持槍闖入,發生了一場惡戰。現在我們得過去看看!”
雨中,羅威的身體微微哆嗦著,臉上擺出凝重表情。
這一下,肖正龍的身體瞬間又繃得直挺挺的:“事情發生多久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報告上來?”
“昨晚十點多左右,聽說死傷不少。至於為什麼沒及時彙報,應該是周老爺子那邊安排的!”
周三生?!
腦子裏蹦躂出這個名字之後,肖正龍的眼睛不由得眯了兩下。
這周三生是什麼人物也許很少人知道,但他肖正龍不可能不知道。算起來,周三生還是他的老前輩。
往前追溯,周三生也曾任省公安廳廳長,而且這還是周三生即將退役之前的一個安逸過渡罷了。
肖正龍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這周家發生事情,他們若是自行解決不了的話,再多的警察也未必有用。
“副廳長,我覺得他們隻是需要咱們走個過場而已。現場肯定都被處理過了。”
“嗬嗬,看得挺明白嘛,小羅!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果然沒白混。”
如此揣摩之後,肖正龍心情倒也輕鬆起來,最終朝羅威擺了擺手道:“走吧,那咱們就去走走過場。再為淩家加上一筆!”
…………
一整個晚上,周家大院中人影忙忙碌碌的,大廳的燈光更是一刻都沒熄滅。
老家主周三生畢竟年歲已高,最後還是先行休憩去了。
此刻留在大廳中的,是周正東、周正毅、周正雄三兄弟,還有剛剛包紮完畢的周浩然。
天色越發的透亮,而大廳門口院子裏的血跡終於被雨水衝刷得不見蹤影。
想起昨晚夏柳一夥人的偷襲,在場的四個人無不慶幸著老家主這些年東拉西扯培養出來的這一幫警衛。
這些人,多半都是部隊或者警方隊伍裏出來的,一方麵被周家高額聘請,另一方麵則仍舊在編製內領著國家俸祿。算起來應該是周三生“公人私用”。
“爸!這一次咱們周家一定要幹掉那個夏柳!”
雖然已經進行麻醉處理,並且取出了子彈,但右腿上一陣一陣刺激腦部神經的劇痛還是讓周浩然疼得齜牙咧嘴的,牙縫裏連連倒吸著涼氣。
“混賬東西,難道你沒看到老爺子昨晚的臉色嗎?如果這夏柳真的隻是一個小混混的話,那一切就太好辦了。可現在就怕他還有什麼驚人的後台!”
要不是此刻兒子受著重傷,周正東真想一巴掌煽過去。
這個惹是生非的敗家子,除了玩、弄女人之外就隻剩下好勇鬥狠。沒有一天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安生過。
周正東都不知道私底下幫著混賬孩子跑了多少回警局,不是某個女人要死要活的說要告強、奸,就是哪個公子哥又被打得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