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來著?雲青?
原來她竟是玉羽霓凰閣的弟子。
“劣徒名為雲青,有勞鳳尊主了,月某實在過意不去。”
鳳無邪笑笑:“無礙的,小事一樁,月前輩且安心回席間用宴吧。”
“多謝。”
目送走了月傾初,鳳無邪便瞬時調出了幾名魂術師暗衛,直接問——
“知道她在哪兒嗎?”
暗衛當即便沉聲道:
“在流雲苑,與蕭尊主在一起。”
“退下吧。”
暗衛消失。
鳳無邪微微訝異。
師尊和白若塵等人喜歡清靜,先前隻是在人前露了一麵,他們便回內庭了,沒想到,雲青那姑娘竟在那麼短短半刻之間,便跟在師尊身後去了流雲苑?
這倒是奇了。
按說,師尊已經失憶,應是不記得雲青了才對。
不過……
鳳無邪心中卻又道,罷了,這未必不是好事。
這時,帝千邪走來,將她往懷中一攬:
“叫暗衛查什麼呢?”
鳳無邪嘻嘻一笑:“沒什麼,順其自然,不查了,走,我們也去吃好吃的~”
說罷,拽著帝千邪走向了繁華喧囂的人流之中。
……
……
流雲苑中。
蕭紫瞧著那個一身青色的衣裙,表情似微微有些緊張的少女,無奈一笑:
“你怕什麼,你既說從前曾救過本尊一次,那便是對本尊有恩之人,本尊又不會吃了你,不是有事麼,說罷。”
——對外人說話時要自稱本尊,這還是他那徒兒教他的。
聽說自己是天下間赫赫有名的毒脈尊主,不需要向別人解釋任何事,為了避免一些無謂的麻煩,直接對人下命令就好。
雲青低著頭:“蕭尊主忘了嗎,你曾贈了我許多寶物,就算真的有恩,也早已還清了……”
蕭紫微微一怔,凝眸:“本尊先前受了些傷,記性不大好了,諸事種種皆已忘了,你有事直言便好。”
雲青臉色一白,心髒微沉……他都忘了?
她終於抬眸,忍不住望向了蕭紫那張俊美無瑕的臉,確實,他眼中平淡無波,並無騙她的必要。
不過,雲青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什麼決定般,竟開口道:
“你忘了也不礙,我今日如此厚顏,隻是想說,我已聽我的師尊講述了納魂與登仙陣之事,蕭尊主,你是我們夜輪國的恩人,我的父母皆是被你所救,我願意以命相報,蕭尊主可否允我留在身邊?”
蕭紫托著下巴,卻是搖了搖頭:
“第一,夜輪國之事,本尊已不記得了。第二,聽我那徒兒說,這世間有許許多多的人,都願意對本尊以命相報,你與那些人,又有何不同?看得出,你魂力平庸,天賦有限,煉藥不通……”
蕭紫還未說完,雲青便已漲紅著臉打斷了他:“我自是有所不同!”
“哦?不同在何處?”蕭紫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戲謔。
這丫頭年紀很小,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不過是個最平凡不過的小姑娘罷了,他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出彩之處。
雲青定定道:“我膽子很大。”
蕭紫莞爾笑了:“有多大?”
“很大很大,大到就這樣敢於不怕死地站在蕭尊主你的麵前,跟你說話。”
“說話就算膽大了?”
“自然不算。”
“哦?”
雲青站在月光下,手指死死地攥著衣袖,目光堅定不移,像是在為自己鼓氣,最後終於開口道:
“我要跟你說的話是——蕭尊主,我傾慕你。”
蕭紫捏了捏酒杯:“……”
果然膽子夠大。
那丫頭卻並沒有停下來:
“我知道蕭尊主心中另有她人,但我願意用我一生的時間來努力。蕭尊主,今日請恕我打擾,日後,雲青怕是還會繼續打擾更多。”
說完,雲青竟是向蕭紫欠了欠身,而後化為魂光,消失了。
蕭紫愣愣地瞧了那丫頭消失的方向,麵色冷清,十分無奈……現在的小姑娘們都如此敢於坦白心跡了麼?
而且……日後她還會來找他?
他搖搖頭。
再抬頭望時,卻見夜空之中,正好掠過了一條雪龍的巨影。
蕭紫猜想,這應該便是前些日子,無邪講述過的那位故人——也就是現如今的夢墟境之主了吧。
……
……
寂雪來了。
雲煙台上,雪龍飛降,獻上了重禮——那是一本夢墟境的密書。
寂雪還是一身銀雪的衣甲,繼承了納魂的神力之後,他已經讓夢墟境徹底改頭換麵,成了一處死者安息的天堂。
他將那本密書送到鳳無邪手中,道:
“小無邪,日後,待兩個小家夥長大了,你便告訴他們,若有心煩之事,難以安眠,不如便看一看此書。”
鳳無邪與帝千邪皆心存好奇,便信手翻開了一頁,先睹為快。
隻見,那書中似有醇厚溫和的魂力,令人觸之升溫。
扉頁上綴著一句引言:
世事難全,緣起緣散。
閱此書者,好夢將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