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千邪卻又丟給他一句:
“好了,滾回去吧,本教主要去看雲醉畫畫,給長思講故事去了。”
墨榮:“…………”
再抬首時,他隻見到了一陣的紅色魂光,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其實墨榮知道,帝千邪雖然平日總會罵他,笑他,勒令他幹這幹那,可其實他從沒虧待過他。
教主一邊說著墨雅打架損壞了東西要賠償,一邊又把他們賠過去的錢財全部暗自交給了他們的爹爹,還貼補上了整整三倍,說是給墨雅以後的嫁妝。
教主一邊動不動就問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生氣時還經常會放出幾朵獄火來作勢要殺了他,其實他卻連一絲小傷都沒傷過。
教主一邊嘲笑他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幹巴巴黑黝黝的醜死了,不如帝雲醉和帝長思好看,一邊又大手一揮扔給他一大堆補品,讓他給孩子好好地補一補,養白一點。
現在倒好,直接把命使令都給他解了。
得一主如此,他此生無憾。
——墨榮心說。
後來的日子。
雖然墨榮已經不是帝千邪的命使,但教眾們卻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叫他命使大人,墨榮也不解釋,隨他們去了。
反正在他心中,他會做帝千邪一輩子的命使,斬風破雨,死生不棄。
有沒有死契都一樣。
不知不覺。
雲醉和長思的百日宴轉眼便要到了。
鳳無邪這邊叮囑著帝千邪,隨便搞搞便是了,畢竟師尊、白若塵、安陵夕他們,都準備在百日宴結束之後便離開帝靈教了,所以百日宴不必要鋪張,等給他們幾人踐行的時候,再好好宴請一場才是最好的。
帝千邪點頭應下了:“好,聽你的,不鋪張。”
然而,到了百日宴的當日,鳳無邪便覺得隱隱不大對。
雲煙台被布置成了金玉琳琅一片不算,就連雲梯下方的帝靈大陸上,都擺滿了數不清的席麵……
帝千邪甚至還調動了一支兩千人的軍隊?
整個隊裏都是宇凡境界之上的魂術師,一千人負責守衛,另一千人竟然是用來充當……上菜的?
到了傍晚,幾千顆夜晶石幾乎將整片夜空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鳳無邪扶額。
……帝大教主喜歡排場的臭毛病還是沒改。
這輩子怕是也改不了了。
一隊又一隊的門派,順著燭雲天梯而上,來到了雲煙台,向鳳無邪與帝千邪送禮祝賀。
“恭喜帝教主與鳳夫人喜得貴子,卿一門獻禮拜上!”
“長劍宗宗主率門下弟子來吃酒啦,多謝帝教主相邀,恭賀帝教主與夫人,兒女雙全!薄禮獻上,願少公子與少姑娘平安喜樂!”
……
鳳無邪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收禮收到手軟的感覺。
帝千邪這是請了天下諸門啊……
不僅是帝靈大陸,就連天奇大陸的人也來了不少。
鳳家和太荒古院、昊天學府、霓凰閣就不多說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堆鳳無邪見過的沒見過的,眼熟的不眼熟的,大大小小的門派都來了個遍……
自然,毒脈的那幾位長老也都過來了。
就連木遠亭和璃罌,也前來祝賀了。
鳳無邪把小白和劍靈們都放了出來,這些家夥最喜歡湊熱鬧了。
“你這就是,聽我的,不鋪張嗎?”鳳無邪又收了一堆小山似的賀禮,抹了抹汗,命人收入庫房,抽空問帝千邪。
帝千邪卻道:
“本教主得了兒女,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再說了,鋪張浪費?不會,他們每人都精心備了賀禮,你看也知道那些禮品的價值,說起來,此等宴席,你我才是大賺特賺。”
鳳無邪嘴角抽了抽。
也對,來客都極為看重帝千邪的邀請,所備下的禮物皆是精挑細選的,每一樣單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她以前怎麼沒看出帝千邪竟如此精於生財之道?
到了用宴之刻。
能留在雲煙台之上用宴的,自然都是與鳳無邪親近的門派中人——天奇大陸的三大學府、鳳家,毒脈、不鳴蟬的木遠亭等人,再加上帝靈教中的幾位長老前輩。
鳳無邪與太荒古院的幾位學師們寒暄了一陣,剛欲離席,便瞧見有一女子神色匆忙地尋了過來:
“鳳尊主,打擾了,在下玉羽霓凰閣——月傾初,可否借一步說話?”
鳳無邪自是聽過月傾初的大名,她是玉羽霓凰閣的七大學師之一,隻是她神色之間似有難言之隱,不知是何緣故?
她將月傾初帶到一處較為安靜的所在,方問:
“月前輩,可是有何指教?”
月傾初歎口氣:“不怕鳳尊主笑話,月某此次攜幾個徒兒前來,方才卻發現,小徒弟不在席上,不知去了何處……帝靈教重地,月某也不便擅自查找,能否請鳳尊主幫忙尋一下?若小徒擅入了什麼不該之地,還望鳳尊主與帝教主能網開一麵,那丫頭隻是貪玩,並無壞心……”
鳳無邪當即明白了月傾初的意思。
“月前輩放心,敢問小徒何名,生得何貌?”
月傾初抬指凝氣一縷魂光,結成了一個樣貌輪廓的幻象人影。
鳳無邪見到那人時,恍然。
此人她其實是見過的……這不就是當初在夜輪國外,曾經照顧過師尊一夜的那位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