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玉原本就是為了回避天瑤二人的談話,楚修文自然是又被坑得不淺。
這頭慕容玉買小吃買的高興,身後楚修文搶著付錢幫忙拿東西的卻有些慘。東西太多不好拿,又不好意思還回去給慕容玉。慕容玉又不跟他客氣。等跟著慕容玉在小鎮中轉悠了大半個時辰,逛遍了當地所有能叫得上名的小吃,慕容玉才領著狗腿子楚修文回了驛站。
慕容玉買東西不用付錢又不用自己提,回驛站時心情好神色佳。出去時興高采烈的楚修文,此時卻苦哈哈的抱了滿懷。慕容玉不說回房,楚修文見大堂有桌子,趕緊不客氣的把東西全堆了上去。
甩甩累得酸疼的手臂,楚修文就聽一聲軟蔫的呼聲,瞬間雞皮疙瘩起了滿地。抬頭一看,一身青衣頭紗的穆天瑤,正從後廊往大堂這邊撲來。
“哥——你去哪了?我快餓死了!”穆天瑤就在楚修文的眼皮底下,“唰”一聲撲了慕容玉滿懷。
楚修文感覺自己心肝悄悄那麼一跳,稍稍平靜,慕容玉已經把穆天瑤抱到了大堂上被楚修文擺滿特產的桌子前。指著那一堆東西說:“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回房。”
就見穆天瑤伸手在那一大堆中指點半天,慕容玉一個個把貼著字的油紙包挑出來。少傾,夫妻二人挽著手有說有笑的走回了房間。
楚修文目送二人離開,又遲疑的看了眼桌上剩的東西。恍惚片刻,楚修文接過路人遞過來的手帕擦著淚,腦中再次冒出古怪念頭。
難道我真的長得那麼讓他們瞧不入眼?居然連個回頭都沒有?
***
正午剛過,慕容玉的馬車又一次踏上了行程。一起離開的還有死皮賴臉要跟上的楚修文,和另一輛載著唐沐和宇文尹的素色馬車。
另外還有幾隊同去鷺洲的世家公子小姐們。
穆天瑤已不在,如今坐在慕容玉車內的,是昨日出現的冷豔女子,“挽風公子的未婚妻”——“宮蕪霜”。
而此刻的穆天瑤,騎著從附近別院連夜送來的千裏良駒,已經走在了車隊前前麵。
宮蕪霜除了那一張地圖外,還帶來一些消息。她沒辦法等到那舒適卻緩慢的馬車慢慢晃悠到鷺洲。不盡快弄清楚這件事情,她會被心裏陡然爆發的不安湮滅。
十二年了,十二年!久遠的記憶從來不曾磨滅。她還在為了彌補那時的災禍奔走,慕容玉始終不能以真麵目示人,那些人卻再一次把魔抓伸了出來。
她不敢把這些事說給他聽,怕他又如當年一般,舍了自己也要護她周全。這樣的禍事發生在他身上,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怕控製不住自己……
揚鞭,策馬。疾馳過處滿道煙塵。
車隊中,駕馬車走在後麵的慕容玉身子突的一陣輕顫。
回頭看向馬車旁,唐沐與馬車平行策馬而走,正與宮蕪霜聊到興起處。一陣手忙腳亂的比畫著。前麵兩架車亦在幾位世家公子的護架下穩妥行走著。
如今入夏未久,正值睡蓮含苞時,怎麼會突然感覺有寒意侵襲?心下悵然。穆天瑤離開時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安。想揚鞭加快趕上去,卻隻得生生忍下。
她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阻止。好在宮蕪霜的交易中,交易期間冰月樓會為天瑤提供必要的保護,他也安心不少。
車的卷簾大開著,楚修文在車窗外眼巴巴的看著跟慕容玉同乘的宮蕪霜。
宮蕪霜冷則冷,可是容貌也著實豔麗。此時跟旁邊馬車中的唐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居然能用微小的聲音爭執得麵紅耳赤!
宇文尹在一旁拉了唐沐幾次,可是唐沐似乎吵得上癮,這時居然直接無視了宇文尹的勸阻。跟宮蕪霜大有不打一架不罷休的架勢。
楚修文看得起勁,調轉馬頭就鑽到了兩架馬車之間。就見唐沐擼著袖子對宮蕪霜喊道:“有本事我們來比一場!”
一直端著架子冷豔過頭的宮蕪霜似乎也吵出了火氣,爬著車窗跟唐沐對吼:“比就比,誰怕誰!比毒還是比醫?”
唐沐似乎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愣了片刻。在楚修文的目光注視和宮蕪霜的催促下,摸了摸手頭竹簡,傲然道:“隨緣。”
楚修文差點當場從馬背上掉下去。這小娃娃一樣的“毒童子”是不是不敢比?扭頭看宮蕪霜,果然見她一臉不屑之色。就連一旁也在看戲的慕容玉和宇文尹也扶著額頭一副我不認識他的表情。
唐沐見幾人表情,忙解釋道:“下一個我們遇見病就醫,遇見毒就解。看誰先把人治好了算誰贏。”
宮蕪霜一聽,有點意思。喊停了馬車,從車窗伸出手來,也與唐沐一般傲然神色,笑道:“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叫我師姐的!”
唐沐輕哼一聲,也停了車,隔著楚修文與宮蕪霜擊掌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