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銀卡還是像往常一樣起得非常晚,祀禮也照例去公共事務城堡了,她身旁一片冰涼。
但是今天銀卡醒來之後,在她掀開天鵝絨被單的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這個王後寢宮內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桉樹照例打開那沉重的窗簾,讓午後的陽光透進來。
玻璃透明得那麼清晰,樹葉依舊沙沙地響,銀杏樹葉金黃金黃,像金子一樣。陽光照射在樹葉上麵,顯得它們熠熠生輝,閃閃發光。
銀卡的目光跟著在屋外盤旋的海鷗,在床上坐了起來,傳喚侍女為她梳洗。但是今天銀卡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寢宮裏有哪裏不一樣了,有些地方很奇怪。明明桉樹的微笑也是恰巧如以前一樣,那些侍女也是一模一樣,可她偏偏覺得哪裏不對。
空氣裏還散發著玫瑰味,桌前的墨水味兒還有脂粉味兒全部都混在了一起。以往瑟西會為銀卡梳起她那長而濃密的頭發,但是今天是桉樹幫她弄的。
銀卡終於明白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原來是因為,今天是瑟西離開她的第七天了,聽祀禮說瑟西是去做一個什麼秘密任務,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祀禮說過,如果第七天瑟西還回不來,那就說明任務失敗,律令員則會處置她。銀卡心中七上八下的,今天明明已經是第七天了,還不見瑟西的身影,難道她真的回不來了嗎?
想到這裏,銀卡的心中湧上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瑟西是卷入了什麼皇家鬥爭,還攤上了什麼大事嗎?她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想到這裏,銀卡製止了桉樹為她梳頭的行為,命令道,“先停止,桉樹,你們快去叫人準備午餐吧,我一會兒要出去,謝謝。”
……
用過午餐之後,銀卡屏退了王後寢宮內的所有侍女,她就帶著桉樹直直走到了公共事務城堡的過道前麵停下。大廳的盡頭是一個特別大的會議室,桉樹告訴銀卡他們也許會在裏麵開會,祀禮陛下可能正在決策一些血族中的事情,於是銀卡就耐心地在大殿門口等候。
銀卡認為隻要能問個清楚,瑟西今天就應該可以回到自己身邊了。
在門口等待時,銀卡時不時按著自己的胸口,那股不安的預感又湧上了心頭,那感覺酸酸澀澀,又有些痛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銀卡猜測著,但願瑟西沒出什麼事。
這時大廳盡頭的門開了,銀卡正站在走廊與大廳的交界處,看見門開的瞬間,她趕忙迎了上去。那些大臣們見了銀卡之後,紛紛向她行了個禮,然後微笑親吻她的手背。
等大臣們都走光了之後,祀禮才戴著白手套,夾著幾個公文袋,款款地從裏麵走出來。
他走出來的瞬間,銀卡就迅速迎了上去。
“怎麼,想我了?”祀禮摸了摸銀卡的頭,“才一會兒沒見,真沒出息。”
此時的銀卡無心麵對祀禮的調侃,她隻顧著心中那股不安的勁,隻是不停地問,“瑟西呢?她去哪裏了?你不是說七天八天什麼的,我都忘記了,為什麼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回來呢?這都快第八天了,我真的很想她,你告訴我她在哪裏呀?”
祀禮聽見瑟西的名字之後,眸子暗了暗,他垂下睫毛,將自己眼中的情緒擋了回去,伸出手攬住銀卡的肩膀,緩緩地說道,“我們邊走邊說。”
銀卡任由他摟著,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大廳。
銀卡一直等待祀禮的解釋,可是他還是沒有開口。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於是使勁抓住祀禮的領口說道,“怎麼了?瑟西怎麼了?你們到底讓他去做了什麼?嗯?”
祀禮歎了口氣,伸出雙手護住銀卡揪住自己領口的手,“其實這段時間,瑟西隻是幫了其戈和我一個忙,但是呢,她因為盜竊罪,昨夜被指控,現在已經被處死了。這件事情,請原諒我沒有及時告訴你,因為我害怕你一時接受不了,畢竟這個人是我從你那裏借走的。”
銀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雙手緊緊地反抓住祀禮的手,激動地吼道,“怎麼可能?瑟西怎麼可能會犯盜竊罪?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在我的房間裏看見那麼多東西,她都沒有動過手,是你們弄錯了吧?”銀卡聲嘶力竭地吼著,眼角流下了兩串淚水,聲音變小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祀禮緩緩地搖著頭,“確實……她確實是因為兩塊寶石而被指控了,一起被指控的還有另一個姑娘,是個血奴,原本被引薦給我的,但是我把那個血奴送給了其戈。”
“你是知道的,”祀禮扶住快要癱軟在地下的銀卡,在她耳邊說道,“瑟西一開始就是你的危害,她是個定時炸彈。我本來是不想處死她的,我和其戈商量過,如果她禁得住寶石的誘惑,那麼被處死的隻有那個血奴,但結果你知道了,她和血奴一塊被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