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式被顧澤南帶進Xray工作的那一天起,我接觸過很多個各種各樣類型的合同,小的人事變動,大到上千萬的項目合作,關於Xray的合同都由我來經手,但是全都是顧澤南審核過確認無誤才交到我手裏來,我幾乎不需要自己操心,更不需要害怕其中會出錯,反正即便是真的出錯,也還是顧澤南殿後,他總能替我解決好所有我沒法解決的事情。
這是在沒有顧澤南的庇護後,徹徹底底交到我手裏來的第一份合同。
從頭至尾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擬的,沒有第二個人參與。
這麼重要的第一次,竟然是發生在對付一個敵人身上,我看著井思佳翻開那份合同,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
“寧西,Xray究竟有多大的實力,竟然可以搶下我們家公司的所有生意,你不怕破產嗎?”
井思佳雖然並不算多麼聰明,但也並沒有笨到連個合同都看不懂的地步。
她看出我第二份合同中的意思,那是一種對她的威脅。
我與目前井家商貿公司的所有合夥人都有過接觸,並以高額的回報率保證與他們簽訂了意向書,將代替井家和他們合作。
換言之,我要做的是一筆壟斷性質的生意,壟斷了商貿公司的所有項目,也斬斷了井家發展的可能性。
我知道這麼做有著無比巨大的風險,所以目前簽訂的隻是意向書,並不是真正拍板釘釘的合同。
我不能讓自己衝的太猛,已經過了冒險到可以不顧一切的年紀,現在我需要的反而更多的是安穩。
但即便是普通的意向書,也足以唬住井思佳,讓她向我低頭。
我臉色非常平靜,“Xray怎麼發展是我的事,我自然有自己的計劃,你不需要管,你隻有點頭或者搖頭,幹幹脆脆告訴我同不同意我的要求就好。”
井思佳咽了一口吐沫,喉嚨明顯的滾動了一下,她表麵上還想裝作如無其事,或者努力讓自己強硬起來最好能向我狠狠的來一次反擊。
但是一開口便漏了陷,她的語氣孱弱到顯得那麼可憐,“你真的要對我趕盡殺絕嗎?”
或許她覺得用這種裝可憐的態度就能夠說服我,或者打動我心疼她?
我覺得有些可笑,嘴角一勾,“是,選擇吧。”
井思佳臉上的烏雲吞噬了她曾經的嬌縱,此刻像是一個孤立無助的小孩,看不到被救援的希望,隻能最後苟延殘喘的掙紮著。
“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井思佳聲音越來越低,這麼問我。
我嘴唇一動,不帶半點感情色彩,“三天,後天早上我就需要聽到你的答案,否則……”
我將遞到她手中的合同收了回來,拿在自己手中翻動著,“我也不敢確定自己在這兩天中會不會變卦,畢竟如果真是賺錢的生意,我也不可能不去做……”
我的話還沒說完,井思佳的手立馬伸過來摁住我,“別別別,咱們好歹也有一點交情,你就不能看在這點交情的份上手下留情嗎?”
一點交情?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交情,都是顧澤南的女人嗎?
我冷笑,原本真的可以態度溫和一些多給她一點考慮的時間的,但是在聽完這句話之後,我立馬變得堅決,看著井思佳的眼睛,“後天一早,我就要聽到你的答案。”
井思佳的臉已經漲紅,那種恐懼似乎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範圍之外,但還在努力的想要接受眼前的一切,她摁我手的姿勢換做了捏住我的手指,捏的非常用力,好像生怕我會拒絕,“好好好,你放心,後天我一定會給你答複,在這三天之內,你能不能……什麼都不要做,給我一點時間。”
“行,一言為定。”我邊說著邊收拾著東西,準備站起來離開,不想再和眼前人有過多的糾纏。
井思佳強調了一句希望我這三天內什麼都不要做,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去搬個救兵來拯救自己。
那個救兵是誰?顧澤南嗎?
她怎麼到這個時候還天真的覺得顧澤南可以救得了他,我的目標本來就是顧澤南,哪裏還會給她搬救兵的機會呢?
真是可笑。
走出咖啡廳,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接下來我將要打一場前所未有的硬仗。
時間真的過的非常快,今年已經走入尾聲,最後今天的日子裏連雪都顯得更加留戀大地,紛紛揚揚下個不停。
很巧的是,和井思佳見麵的這個時間點非常特別。
後天早上正好是元月一號,也就是說,和她約定好給我答複的那一天,正巧是新年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