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周立送了一束花之後,就開始和那塊墓碑對話,說了很多,我都錄下來了,不過距離稍有些遠,加上公墓那邊風也比較大,錄的不算太清晰,寧小姐,按老規矩,我把錄音發給你,你自己聽吧。”
小趙這麼說著。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深吸幾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後,說,“好,你發給我。”
小趙動作很快,不到半分鍾,我手機就收到了郵件提醒,這一次來不及去書房把電腦打開,我直接在手機上打開了那封郵件,用顫抖著的手指按下了音頻的播放鍵。
“顧哥,你說你走的那麼早,真是讓我們這些還在世的兄弟們難做人啊,你兒子很有本事,有本事到連我都控製不住他,Xray的股份我已經還回去了,如果和你應該算是沒有半點關係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找你訴訴苦,顧澤南他……把當年那件事看的太重了,當初你不告訴他,我就知道會有隱患,沒想到你走的那麼早,這隱患就是大的可怕,顧澤南不知道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如今竟然和井家的女人訂婚了,他是真的想把井家也拖下水,可是當年的事情……唉,老哥啊,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番沒頭沒尾的話之後,音頻裏突然出現嘶嘶的電流聲,還有呼呼而過的風聲。
我不知道是因為隔得太遠錄音聽不清楚,還是因為祝周立說到這裏的時候真的停了下來,持續三分鍾隻剩一片沉默。
我的好奇心已經完完全全被勾了出來,拚命把耳朵貼近手機聽筒,想從這嘈雜的聲音中辨認出祝周立的話。
但是又過了幾分鍾,還是什麼都沒有。
錄音音頻還有很長一段,我想繼續聽下去,但門口那邊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嚇得我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薛天奕回來了,我又看了一次牆上的掛鍾,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現在是淩晨一點半。
我連忙將音頻暫停,站起身來麵向薛天奕,“回來了,那邊怎麼樣?”
“怎麼不開大燈?”薛天奕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先把燈打開之後,看著五米開外的我,“都那麼晚了,快去休息吧,看你臉色那麼差,可不能再熬夜了。”
我搖搖頭,現在怎麼是睡得著覺的時候,我接著問,“那邊怎麼樣了?”
薛天奕脫了外套朝我走過來,他將外套掛在鞋櫃旁的衣架上,看到了上邊另一件男士外套,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
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先開了口,“顧澤南剛剛在宴會上借我的衣服,沾上的奶油沒法洗幹淨,等明天送去洗衣店洗好再還他吧。”
我的語氣平靜極了,就是單純的在講一件事,不帶其他的感情色彩。
薛天奕點點頭,也許是為了轉移話題緩和氣氛,他終於回答了我剛剛那個問題。
“你猜的沒錯,祝周立是中風,不過不算太重要,醫生說是以前就有症狀,但是一直沒注意治療,今天喝那杯紅酒喝的太猛了些,才導致並發,因為救治的及時,身體沒有大礙,隻是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那就好,我在心裏默默想著,點點頭,“那我明天去看看他吧。”
“行,不早了,早點休息。”薛天奕又重複了一遍這句囑咐,但他沒有靠近我,而是直接上了樓,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按了口氣,拿著手機的手掌放鬆下來,但是卻沒有心情再去聽那段還沒聽完的音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薛天奕已經上班去了,我看到餐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邊幾行字,“有事先走,早餐在廚房,車鑰匙在鞋櫃上,你開我的車去醫院吧。”
我捏著那張紙條,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可笑。
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前顧澤南也總是在我醒來之前就先離開,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他也會留一張紙條。
怎麼男人都有這樣的脾氣和習慣嗎?
我將那張紙條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把餐桌上的牛奶抬起來一飲而盡,抿了抿嘴唇,在腦子裏把今天要去的地方簡單順了一遍,拿起薛天奕留下的鑰匙,又把顧澤南的外套拿在手上,就這麼出了門。
到了車庫打開薛天奕的車門上了車,在這個駕駛座位置上看向窗外,我突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又下了車,打開了引擎蓋。
認認真真把每一個角落都找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