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往前走了一段路,薛天奕的方向應該是要送我回家。
我想了一會兒,說,“先送我回去拿東西,我搬去和你住吧。”
話音剛落,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一段刺耳的刹車聲響起,我被慣性撞的往前一倒,險些又要碰到腿上的傷口。
“你說什麼?”薛天奕側過身子來問我,滿臉驚詫。
他的車子就這麼突然的刹車停在了大馬路中央,本來就是車輛來往的高峰期,一下子四周的車被迫繞開,橫七豎八堵在路中間,引起嚴重的賽車。
四麵八方刺耳的喇叭聲響起,似乎還夾雜著謾罵,所有都指向了薛天奕這輛車。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直接拉起了手刹,讓車子聽得更穩,眼神也盯著我更加用力,又問了一次,“你剛剛說什麼?”
我本來有些被他把車子停在路中間這種危險的行為給嚇到,但是當車子已經挺穩,四周的喇叭聲聽起來也沒那麼著急,我也冷靜了下來,回應著薛天奕的目光,說,“上次你骨折不是賴著我照顧你嗎?這次我骨折,也該把你欠我的討回來了吧,怎麼,難道你家沒有我的房間?”
話已經說的很明顯,薛天奕笑,“放心,雖然我家的確很小,但是住的地方還是有的,大不了你和我住一間,總不會讓你睡地上。”
我也笑,“那走吧,別在這裏堵著路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進薛天奕家,第一次就要在這裏住下來,總感覺有些奇怪。
他家的風格和我那裏完全不同,更富麗堂皇,似乎要把所有看上去被發光的東西都堆積起來,以顯示自己的高貴身份。
從顧澤南那種東西都價值連城,但看上去非常低調的風格中一下子轉變,我有些不太適應,坐在沙發上端詳了屋子好一會兒,遲遲沒有開口。
薛天奕給我倒了一杯水,見我眼神不對勁,解釋到,“這裏是我媽負責裝修的,我也不太喜歡這種風格,但是沒辦法,就當是哄長輩高興吧,也隻能住下。”
我接過水杯捧在手裏,表麵笑著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心裏有個念頭轉的飛快。
薛天奕的媽媽,這個角色最近似乎總被提起,上次在薛氏樓下,薛天奕的那通電話也是來自於他的媽媽,電話前後的薛天奕情緒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所以這個媽媽……在薛天奕的人生中應該起著很強大的支配作用?
我不敢妄加猜測,但總隱隱有些不安。
腿腳不便真的非常影響正常生活,疼痛感還是小事,傷在腳上我真的成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人,想做點什麼都是妄想。
薛天奕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對可以照顧我這件事感到非常高興,我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強烈的控製欲,覺得可以控製我的生活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可惜他在生活上並不算是全能,照顧他自己可以,現在又加上一個我,就顯得有些吃力。
比如做飯,薛天奕不是個會做飯的人,以前大概也從來沒有在家裏自己做過飯,我看廚房裏的東西幾乎都是新的。
但在我提出要麼出門吃的時候,他義正言辭的拒絕,把我拉回沙發上坐好,“你就不要亂動了,小心舊傷沒好又添新傷,放心,再等半小時,我一定讓你吃上飯。”
看他說的那麼信心滿滿,我也不忍心拒絕他,隻好點點頭,忍著已經開始咕咕叫著以示抗議的肚子,再等半小時。
事實是半小時後我的確吃到了飯,但是並不是薛天奕做的。
他在廚房又鼓搗了十幾分鍾,怒氣衝衝的走出來說,“這電飯煲怎麼煮了那麼半天米還是生的呢?不弄了,我叫外賣。”
我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看著他打電話叫外賣的背影,一下子又有無數的回憶湧上心頭來。
如果換作是顧澤南,這半小時的時間內,他已經能做出一頓完整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來了吧。
他的廚藝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很難想象像他那樣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賢惠的一麵。
是不是正因為有這樣的一麵,所以才需要陰險邪惡的一麵來做調和,這才是一個完完整整立體的人呢?
我的思緒一下子瞟了很遠,拿著筷子的手也停了下來,眼神看著眼前的一盤菜發愣。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薛天奕問。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鈴聲來自於我放在客廳裏的手機。
我被這鈴聲嚇到,本能的想要過去拿,腳剛落地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方便,一下子一陣鑽心的痛襲來,我也終於明白了護士非要讓打針的原因,不打消炎針就這麼撐著,的確非常考驗意誌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