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意味深長,我扭頭看他,“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對他實在太信任,這種信任總有一天會成為捅在你心上的刀子,我隻是提醒你,做好準備。”
我噌的坐直身子,眼神看向他,逼迫著,“有話直說,這種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對我來說沒有作用。”
薛天奕看向我,露出一個八顆牙的標準笑臉,“既然沒有作用,那你就不要有好奇心,走吧,送你回家。”
他剛掏出鑰匙想要開車,我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鑰匙,“喝了下藥的酒還想開車,你不要命了,我還想多活幾年,等我找代駕。”
中午才下飛機,從回到龍城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幾乎馬不停蹄,做了那麼多事見了那麼多人,恍惚間覺得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世紀,累嗎?其實並不覺得,該習慣這種處處充滿波瀾的日子了吧。
薛天奕把我送到家門口後就離開了,他沒有提出要去我家坐坐,我當然也不會主動提,雖然心裏也有疑惑,奇怪他今天竟然走的那麼爽快,沒有繼續狗皮膏藥的本質粘著我。
也好,今晚終於可以好好睡個覺休息一會兒。
和平常一樣,走進院子我就開始掏鑰匙,張嫂知道我出差了,但不知道我今天回來,她一定沒在這,顧澤南更不可能這時候過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邊走著邊開始解開外套的扣子,一個人的時候就是能夠那麼隨便,不必拘束。
走到門前剛要開門,突然腳下有種異樣的感覺,像是踩到了什麼,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我蹲下身去摸索著,從地上撿起一個不算大的牛皮紙袋,裏邊的觸感是硬的,我稍微摸了一下就知道,裏邊是一張光碟。
光碟?為什麼門口會出現一張光碟?
我四處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環境下隻有遠處有一盞路燈閃著微弱的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這裏本來就是郊區,方圓幾裏幾乎沒有人居住,這個門口出現的光碟,很明顯是故意要給我的,目標是我。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身子一顫,連忙加快動作打開門,進屋後將所有燈打開,狂跳的心才終於緩緩平靜下來。
我看著手裏的光碟,心裏暗想,不會是午夜凶鈴吧,待會兒有個貞子從電視裏爬出來?
盡管非常害怕,可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不可能不去看個究竟。
打開了很久沒有打開過的放映機,我倒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屏幕上出現了畫麵。
不是午夜凶鈴,不是貞子,但卻是比貞子更讓我驚嚇萬分的東西。
畫麵很模糊,這畫質很明顯是針孔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偷錄的。
我手握著遙控,無意識的按下了音量鍵,越來越大,一個女人的媚叫闖入耳膜,也刺激著我的心。
畫麵上,一男一女交纏在一起,沒有絲毫遮擋,完完全全展現在眼前,我一動不動,像在看一場表演。
兩人有節奏的晃動將那張床搖的吱吱作響,多重聲音交織著,震得人心口一陣顫動。
雖然畫麵模糊不清,但裏邊那兩人,就算再模糊千萬倍,我也能認出來。
男的,是顧澤南。
而女的,是方憶微。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放在遙控的停止鍵上,卻遲遲按不下去,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氣,無法動彈。
在方憶微的聲聲低吟聲中,顧澤南的身體的節奏越來越快,最終兩人緊緊相擁,遲遲不肯放開。
畫麵定住,定在了那個擁抱上。
我看不清畫中人臉上的表情,但無需看到,也能猜測得到。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腦袋裏亂作一團,最終控製不住,手掌劇烈晃動,猛地揚手將遙控器狠狠砸向牆壁。
嘭的一聲巨響,跟著遙控器落地的響聲同時發出的,是我的喊叫。
我大步向前,將放映機的電線拉扯著撕裂,屏幕上的畫麵閃動了數秒後,恢複黑暗。
這不是最終的停止,我衝向總閘那邊,發瘋了似的將所有開關關下,把所有能看到能觸到的電線全都扯斷,瘋狂的拉扯著,電路的短路的嘶啦聲,燈光熄滅前的閃爍,都沒能讓我冷靜下來。
我衝向沙發,茶幾,電視櫃,將所有東西拿起狠狠砸在地上。
數秒後,一片狼藉。
我蹲在廢墟一般的客廳裏,頭頂的燈僕的滅了。
一片黑暗,卻沒能暗得過我的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