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隻要我說到這個話題,他總是會提起這六年,明明確確的表態我隻是他手裏的玩物,每一次,都這樣。
現在好像選擇逃避的人成了他,而不是我。
我有些生氣,微微側了側身準備離開,和顧澤南擦身而過的時候,對他說了句,“你去看看她吧,她現在很需要你,你要選擇長痛還是短痛,隨便你。”
往前走了兩步,我停住,回頭,“但我會繼續我該做的,不會顧慮任何人的感受。”
這一次,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已經一無所有,當然無所畏懼,以前麵對顧澤南是這樣,如今有了別的目的,也同樣是這樣。
楚項佑還在走廊上,一直沒有離開,他一晚上沒有休息,這時候顯得很疲憊,但還是努力打起精神來。
我朝他走過去,“咱們仨今天都在醫院,Xray怎麼辦?你不會去指點江山嗎?”
“你們都在這裏,我哪裏還有上班的閑心,當然要陪你們。”楚項佑說話一直這樣,看著像是不正經的玩笑話,其實都透著真心。
“你和虞北姐一直認識?”我冷不丁問了那麼一句。
楚項佑一愣,如實回答,“當然認識,虞北姐算是看著我和顧澤南長大的,對我也像親姐姐一樣。”
也像親姐姐?
我琢磨著這句話覺得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們也經常見麵嗎,這次你回國後也見過?”
“當然見過,”楚項佑笑得有點不解,“前幾次因為顧澤南和虞北姐都很忙,我還去學校接過小桃,那家夥可是皮得很,我一個人麵對她都有點怕,完全製不住,和虞北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格,真是親生的,血脈一點不假。”
我越聽越糊塗,楚項佑回國之後我們總能見麵,雖說不是每時每刻都呆在一起,但也不至於完全察覺不到他和虞北姐認識吧,顧澤南就更是了,六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他有個姐姐。
“你們……在故意瞞著我?顧澤南為什麼從來沒對我說過他有個姐姐這件事?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我追問。
“哪有不可告人,隻是故事太多太長,也就沒了說的必要,到需要見麵的時候,命運就能聯係著大家走到一塊去,你和虞北姐,不就是命運使然認識的嗎?”楚項佑耐心回答,“關於顧澤南的事情,還有很多,不止你不清楚,可能連我都不一定知道。”
歎了很長一口氣,楚項佑接著說到,“顧澤南始終把你保護在他的安全圈內,不管他經曆了多少風雨,多少常人可能都無法承受的事情,他都不會讓你知道,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慶幸?我要怎麼慶幸,對完全被蒙在鼓裏像個傻子似的自己覺得慶幸?
我沒有接話,心裏沉重極了,雖然外邊的天已經亮了起來,太陽漸漸升起,有一陣陣的暖意襲來,但是始終無法吹散我心頭的陰霾,反而越壓越沉重,難受的急需找一個出口。
“微微今天去公司嗎?”我問楚項佑。
“去吧,昨天她大概也著急的一晚上沒怎麼睡好,如果不是我不讓她跟著,現在她也一定出現在這裏了。”楚項佑表情也有點複雜,“現在可好,顧澤南花了那麼久建造的安全圈不僅被親手打破了,恐怕連方憶微也會牽扯進來,未來的處境,還真不是那麼輕鬆的。”
我聽不懂他的話,“為什麼這麼說,大家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齊心協力不是好事嗎,難道不是處心積慮的互相隱瞞更辛苦?”
楚項佑苦笑著搖頭,他難得那麼深沉,把所有呼之欲出的話都咽了回去。
我剛想追問,正對麵的電梯出來個人,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我的思緒。
“韋醫生!”我驚喜的叫了出來。
當身邊有人生病的時候,能有信任的醫生陪在身邊,簡直是猶如天使般的存在,尤其韋淩這個神經科醫生,還兼具著心理醫生的作用,就更是有著無限大的作用,我立馬朝他迎了上去,“真是不好意思,每次來中心醫院好像都要麻煩你。”
“哪裏算麻煩,做醫生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應該的。”韋淩的音色很溫潤,聽起來非常令人安心。
見到他我的確心安不少,但是楚項佑還是及時的上來拆了台,“得了吧你,穿著白大褂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也就騙騙寧西吧,可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