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了沉自己的情緒,接著說到,“如果真的要說插足,那也應該是你插足了我和顧澤南,你們認識的時候,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我說的幹脆,正因為知道現在的黎芷伊很脆弱,才打算把所有話都告訴她,已經傷痕累累的人,如果再多一重傷害,會不會成為刺激她快速恢複的動力呢,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無恥,但已經被逼到絕路上,黎芷伊沒有退路,我也沒有。
意料之中,在聽完我這番話後,黎芷伊的眼淚連珠似的落了下來,她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想要得到一份真心的愛情,有多難……”
我一怔,這是我沒有想過的說辭,原來黎芷伊心裏對這一切都非常明白,她並不是我眼中看到的那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依賴著別人的大小姐,也有屬於她堅韌的一麵。
“所有人盯著的都是我的身份,是我爸爸手裏的權力,這些年那麼多接近過我的男人,大概全都是有自己目的的吧,對我……”黎芷伊一笑,“哪裏有半點真心。”
人隻有在被傷透了走到絕望的時候才會強迫自己接受這種現實,現在這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神中也不再有鬥誌的女人,大概已經對人生都心如死灰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人生的際遇很奇妙,上一秒還一無所有,下一秒可能就中了彩票,跌宕起伏很正常,感情亦然,隻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真命天子,你不應該否決掉所有人,他還沒有出現,所以你還需要等。”我握住黎芷伊的手,用一種哄小孩子般的語氣溫柔說著。
“我愛他。”黎芷伊抬頭看我,“寧西姐,我愛他。”
“我知道,”我點頭,“你可以用你的身份繼續留住他,甚至直接逼迫他娶你,但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你那麼聰明,那麼優秀,難道要用這樣的方式把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留在自己身邊嗎,你覺得那樣的人生,可能幸福嗎?”
“不愛我?”黎芷伊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開始散發出仇恨的火光,“我們在一起了那麼長時間,我們已經公開訂婚禮,你說他不愛我,寧西,你有什麼資格去代替他說這種話?”
她情緒激動,但語氣中是深深的不自信。
我微笑,“我沒有資格代替他,但是感情這種事,永遠是旁觀者清,當然他是不可能親口對你說這麼絕情的話,畢竟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沒有愛情,也會有顧慮吧……”
“寧西,你好惡毒的心!”黎芷伊咬著牙,用一種聲嘶力竭到極致幾乎快發不出聲的語氣朝我吼了出來,“你不怕下地獄嗎?”
“下地獄?”我冷笑,站了起來,用俯視的姿勢看向黎芷伊,“我已經在地獄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哪裏還會怕?妹妹,你好好休息,祝你好運。”
說完後我轉身走出了病房,我和黎芷伊不是朋友,我也從來沒有把她當成過朋友。
可從病房出來後,那種強烈的心痛還是占據了我的整顆心,我靠在房門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黎芷伊是顧澤南手裏的一顆棋子,也成了我的一塊墊腳石。
怪她遇人不淑嗎,還是老天爺本來就那麼不公平,你以為你的世界一片星光閃爍絢爛無比,他偏要一陣狂風暴雨將你澆個透心涼。
我抱緊了手臂,清晨的風真是有些涼。
見我從病房出來了,顧澤南也走了過來,“怎麼樣,她還好吧?”
我抬頭看著他笑,“你覺得一個女人,尤其是黎芷伊這樣的女人,在經曆了被人淩辱這種事情後,還可能好嗎?她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說完後我低下了頭,想用笑來安慰自己,但笑意剛到嘴邊,就變成一種悲傷,難以言說心底的那種痛。
“你那麼理解她,我以為你能成為幫她紓解情緒最合適的人。”顧澤南說。
我低頭飛快把微濕的眼角擦幹,恢複冷靜,“她是我的情敵,我為什麼要幫她紓解情緒,顧澤南,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我願意為你做很多違心的事情,不代表我願意為全世界都這麼做,我沒有那麼偉大。”
顧澤南嘴角一揚,他的笑意每次都是如此意味深長,讓人既懼怕,又有種莫名想要去接近去挑戰的吸引力,“寧西,你現在是物極必反嗎,還是受虐傾向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對我這種態度,不怕我變成第二個黎芷伊嗎?”
“你不會,”顧澤南直直盯著我的眼睛,“不然我這六年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