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琛冷笑了笑,“解釋這些有用嗎?解釋能讓沈夫人起死回生嗎?”
慕容琛停住腳步,扭頭看著段鏞,他那副樣子,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段鏞,小莫是我們信任的人,我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小莫去辦,他卻是個細作,一個男人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他還怎麼給他喜歡的女人安全感呢?”
段鏞對感情懵懵懂懂,此時終於也明白,慕容琛願意為了蕭嬋傾盡所有,卻不想讓蕭嬋知道,他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血淚。
沈夫人的喪事,隻有沈家人前來吊唁,但是也隻是拜了拜便離開,不敢多做停留。
蕭嬋跪在靈堂前,默默哭泣著,她的手指顫抖,一點一點地往火盆裏放著紙錢。
沈嫿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到跪在地上的身形消瘦的蕭嬋,微微勾唇,可是很快露出一臉悲傷的樣子,“大伯母,你怎麼就丟下我走了呢!”
沈嫿跪在蕭嬋身邊,失聲痛哭。
蕭嬋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費力地擠出幾滴淚水,又看見沈嫿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是慕容言。
慕容言大約是陪沈嫿過來的,他仍然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站在靈堂前,麵無表情。
沈喻站在一旁,怒極,衝過來一把揪住慕容言的衣領,“你還有臉過來,我娘會死都是因為你!”
沈府上下的人都嚇了一跳,沈追連忙叫人扯開沈喻。
可是沈喻卻用盡了全身力氣,沒有人能夠拉得動他,隻見沈喻忽然揮手,給了慕容言一個拳頭。
沈追大吃一驚,“逆子!”
沈嫿忙不迭站起來,護住慕容言,心疼地看著他嘴角的傷,扭頭對沈喻大吼,“沈喻,你瘋了,你敢打二殿下,不要命了嗎?”
沈喻被一群下人拽著動彈不得,他雙目瞪得很大,幾乎要把慕容言給瞪死,“都是你,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想報複我們沈家!”
慕容言抹了抹嘴角,看了手指,沒出血,沈喻打的這一拳,倒也不算特別重。
慕容言一聲不吭,沈追走到沈喻麵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然後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孽子,你算什麼東西,敢跟二殿下對著幹!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別拖累沈家,更別拖累你妹妹!”
沈喻一怔,忽然把目光投向蕭嬋。
蕭嬋仍然跪在那裏,默默地燒著紙錢,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剛剛發生的這一場鬧劇。
沈喻這才低下頭,不再說氣話,隻是喃喃道:“妹妹……”
慕容言等人也都看向蕭嬋,隻見蕭嬋開口,忽然唱到:“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躲進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這歌應當是輕鬆快樂的,可是被她用顫抖的嗓音唱出來,竟然如此淒婉。
仿佛唱到了人的心坎裏,簡單易懂的歌詞,卻含著對沈夫人無限的思念和喜愛。
慕容言心中一動,他早就已經練就了鐵石心腸,卻沒有想到如此輕易被蕭嬋挑起內心最柔軟的一塊。
沈嫿走到蕭嬋身邊,“蕭……”她仿佛意識到自己叫錯了,於是說道:“堂姐,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難過了,大伯母在天上看著,也會傷心的。”
蕭嬋側目看著沈嫿,冷冷道:“拜過了嗎?拜過了就走吧!”
沈嫿蹙眉,心中有火,但是又不能發出來。
她好心好意來拜,已經是很給他們的麵子了,也不看看現在的沈府像什麼樣,冷冷清清的,她還不願意來呢!
蕭嬋好似看穿了沈嫿心裏的想法,道:“皇上有令,每一位吊唁的人最多隻能呆一盞茶的功夫,我看也到時間了,二王妃總不是想違抗聖旨吧!”蕭嬋說到這裏,冷笑一聲,“到時候二王妃也遭遇皇上的厭棄,喏,就像我一樣。”
沈嫿渾身一抖,連忙就站了起來,拉著慕容言說道:“二殿下,我們走吧!”
慕容言方才被打了那麼一拳,自然是會懷恨在心的,於是沈追說道:“方才犬子無禮,實在是內子過世,他太過悲痛,還請二殿下寬恕。”
慕容言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沈喻,說道:“沈大人說的哪裏話,我們到底也是親戚,我當然不會計較了。”
他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轉身離開。
隻是慕容言的眼神,一直都是離不開蕭嬋的。
這一點連沈嫿也看見了,沈嫿知道慕容言對蕭嬋一直不死心,心中氣憤不已,可是這些年來慕容言的心思陰沉,好幾次都讓沈嫿害怕起來,也不敢太過任性胡鬧。
慕容言坐在馬車上,想起剛剛自己被沈喻打得那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