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她都不知道偷偷的在心裏喚過多少回。
可眼下,這個名字的主人就站在她麵前,她卻沒了那份勇氣。
見傅遙半晌不吱聲,崔景沉有些著急,“怎麼,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稱呼我殿下?”
“什麼一輩子,我可沒說。”
聞言,崔景沉更急,一把就抓住了傅遙的手,“你不跟我要跟誰,咱倆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少見崔景沉如此情急的樣子,傅遙覺得好笑又心疼。
想來,平日裏那樣端穩又不苟言笑的太子爺,竟也有這樣傻氣又孩子氣的一麵。
隻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成了,我叫還不行嗎?”傅遙哄到。
崔景沉點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傅遙,一副洗耳恭聽的期盼模樣。
傅遙醞釀了片刻,在深吸了一口氣後,輕聲喚道:“景沉。”
說出這兩個字,幾乎用盡了傅遙全身的力氣。
她的聲音在發顫,身上也在發抖。
但心中卻前所未有的暢快。
“景沉。”傅遙又喚了崔景沉一聲,而這一聲明顯要比第一聲要平和自在許多。
傅遙忽然有種錯覺,好像她很久很久以前,就這樣輕聲細語的喚過眼前的男子。
久到上輩子,甚至輪回百年。
……
在走完淳河上最後一座橋後,傅遙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願今年他們一家子都能身體康泰,百病不侵。
自然,她的家裏人也包括崔景沉。
“接下來想去哪兒?”崔景沉問。
“方才來時,見橋下有耍火龍和舞獅子的,好像挺有趣的。”
崔景沉點頭,便與傅遙一同向橋下走去。
街上人多,街道兩旁擺小攤的也多。
而今夜最好賣的,當數形態各異的花燈了。
見售賣花燈的攤位前,圍了好些人在挑選,傅遙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崔景沉見此,便拉著傅遙過去,說要給傅遙買個花燈。
傅遙的確是喜歡花燈,隻是,“這花燈都是買給小孩子玩兒的,我一個大人提著花燈,會被人笑話的。”
“你一個才及笄的小丫頭,還不算大人。”
“姑娘家及笄以後,可不就是大人了。若我不算大人,那何時才算?”
崔景沉聞言,頗為認真的回答說:“等你嫁給我以後就算了。”
傅遙無言,就隻有麵紅耳赤的份兒了。
崔景沉知道傅遙臉皮薄,也不忍心再逗她,便望著眼前琳琅的花燈說:“做人何必那麼循規蹈矩,你不要在意旁人怎麼看,你喜歡花燈,咱們買來就是。”
崔景沉這話,無疑給了傅遙會心一擊。
是啊,做人是沒必要太循規蹈矩。
成日裏按部就班的過日子,有什麼趣。
人生苦短,偶爾也要隨心所欲的做些叫自己高興的事。
誰說隻有小孩子才能玩花燈的,她偏要買個她喜歡的。
想到這兒,傅遙也沒再踟躕,便上前挑選起她中意的花燈來。
崔景沉護在傅遙身邊,望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心中一片柔軟。
這世上終究沒有比傅遙的笑容,還叫他覺得溫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