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撲了個空,心中難免失落。
她問福安,周佳木病著會去哪兒。
福安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勸傅遙回去。
傅遙也清楚,她一個姑娘,的確不好在軍營中胡亂走動,隻好隨福安回去。
傅遙才剛進營帳,還未站定,就聽有人問,“你去哪兒了?”語氣之淩厲,不由得叫人心頭一顫。
“殿下萬安。”傅遙趕忙與福安一道與崔景沉道了安好。
“我問你去哪兒了?”崔景沉又問,語氣不似平日裏那般平和散漫,隱約透著幾分焦灼和憤怒。
傅遙記得周佳木曾與她說過,想激怒太子爺很難,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大本事。
隻是這種本事,並不叫她覺得愉快,更不值得炫耀。
“回殿下,罪人去見周公子了。”
崔景沉聞言,沉凝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他都跟你說了吧,你節哀。”
節哀?要她節哀什麼?
“罪人不明白。”
崔景沉一怔,傅遙第一次在這位太子爺眼中讀到了猶豫。
就在這一刻,傅遙忽然覺得心裏很不安,別不是……
“殿下,周公子方才並不在營帳內。”福安的話,猶如一記響雷,炸裂在崔景沉耳畔。
他望著傅遙滿是探究的眼,意識到他正以最突兀也是最拙劣的方式,向傅遙揭開一個最殘忍的真相。
“殿下……”
沒等傅遙把話問出口,崔景沉就直接掠過她,大步向門口走去。
“殿下,是不是罪人的兄長出事了?”傅遙問。
崔景沉聞言,驚訝於傅遙的敏感與洞察力。
既然她已經猜到了,是否就沒必要再遮掩。
崔景沉斟酌著,要用怎樣柔軟的詞兒,將這個噩耗傳達給傅遙。
“傅遠在一次兩軍激戰之後,便下落不明,眼下還在找。”
在戰場上失蹤的人,不是被俘,就是……
傅遙情願是前者。
但傅遙了解她兄長的性子,固執剛烈,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一旦被俘,必定是舍生取義的。
“敢問殿下,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有兩個月了。”
傅遙頹然,忽然明白,方才太子殿下為何一開口,就勸她節哀。
可這哀,她無論如何都節不了!
原以為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傅遙必定會崩潰大哭,沒成想,她竟意外的冷靜。
難道是早有預料,所以才能如此沉著的應對?還是因為傷心難過到極點,已經忘了哭。
崔景沉原本打算就這麼走了。
但在這種氣氛之下,他實在邁不開腳步,於是在靜默了片刻之後,才又開口說:“本太子的長姐如今也身在北淵,生死未卜。”
傅遙曉得,太子口中的長姐,就是三年前下嫁北淵和親的寧安公主。
如今兩國交惡,作為大夏皇族,寧安公主自然首當其衝要遭殃。
說來,皇上這個當爹的也是夠狠心,三年前將公主下嫁給敵國,已經是犧牲了女兒一回。
眼下,皇上又下令揮兵北上,攻打北淵,這是要徹底舍棄寧安公主這個女兒啊。
作為捏在北淵手中的籌碼,寧安公主未必已經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