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遙點頭,答應的痛快,並不願叫周佳木為難。
幾天而已,可知她與兄長傅遠分離,已經整整五年。
這上千個日夜都熬過來了,還怕再等幾日嗎?
……
午後,張太醫剛來替傅遙換好藥告辭,就見福安提著個包袱進了營帳。
傅遙打量著那包袱皮,隻覺得有些眼熟。
“姑娘,外頭有個人,托奴才把這東西交給姑娘。”
待包袱拿到近前,傅遙立刻就認出這是她臨離開永安坊前,坊長夫人和冷香一塊給她打點的那個包袱。
“送包袱的可是個中年男子?”
“是,個頭有八尺那麼高,麵相很是凶悍。”
劉頭兒,應該是劉頭兒無疑了。
傅遙慶幸,還好那日的驛站走水案,沒把永安坊的人給牽連進來。
“福安,我想見見那個人,能否請你幫我把人叫進來。”
“回姑娘,那人放下東西就走了。”福安解釋說,“起先奴才聽說那位是您的舊識,本想請他進來,親自將東西交到您手上。可那人卻不肯,還說姑娘眼下已經是貴人了,他一個粗鄙的莽夫不懂得規矩,隻怕衝撞了姑娘,隻叫奴才給姑娘捎個話,叫姑娘保重。”
傅遙聞言,卻不意外。
劉頭兒便是這樣的性子不錯。
人盡管蠻橫,偶爾也有欺淩弱小的時候,卻絕不是個卑躬屈膝,愛趨炎附勢之人。
想來,劉頭兒已經穩妥的將罪奴們都送到了涼州大營,不日應該就會趕回永安坊。
這輩子,他倆可能都無緣再見了。
真該當麵與劉頭兒說聲感謝和珍重。
傅遙歎了口氣,靜默了許久才回神,將放在膝頭上的包袱解開了。
打量著裏頭的幾件棉衣,雖然都不是全新的,卻也有七八分新。
都是平日裏,坊長夫人和冷香舍不得穿的好衣裳。
其中有一件雪青色繡白梅的棉衣,是冷香上個月央著夫人新裁的,還說要留著過年穿,沒想到冷香竟把這件棉衣,也悄悄的放進了她的包袱裏。
算算,她離開永安坊才不過一個月的光景。
卻覺得,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福安,今兒是什麼日子了?”傅遙問。
福安聞言,仔細算了算,“回姑娘,今兒是臘月初六,後天就是臘八節了。”
傅遙點頭,心中蕩漾著些許離別的酸楚,但有離別就有重逢。
時隔五年,這回她終於有機會與兄長在一起過個團圓年了。
……
周佳木連著兩天沒來,聽福安說,人染了風寒,這陣子怕是都不能來了。
傅遙原本還想再托周佳木,幫她留意一下兄長傅遠的下落,但眼下人病著,她也不好自私到擾了人家養病。
想著這陣子,周佳木對她也是照顧有加,如今周佳木病了,她也不好不聞不問。
正趕上今兒是臘八,傅遙便托福安借了炊具來,想親自給周佳木熬一碗臘八粥。
但身在戰地大營,哪有那麼齊備的食材。
好在傅遙燒飯的手藝不錯,粥熬的是香糯綿軟,很適合病人入口。
可當傅遙興衝衝的提著粥來見周佳木時,人卻不在。
傅遙納悶,不是說人都病的下不來地了嗎?
既如此,周佳木不好好的臥床休養,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