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粗魯的在她口腔裏突襲翻攪。安夏慌的唔了一下,想退縮,卻被他抱的更緊了。唔噥的說了一句“別逃走。別逃好嗎?”

他身上有薄薄的酒意,樣子也有點潦草,雖然沒有醉掉,但也不甚清醒。聲音裏有些張皇無措。捧著她的臉,那麼虔誠小心。

安夏便真的靜了下來,小心伏在他的胸口上。靜靜的看著他的臉。

“安夏--”

“嗯!”

“安夏--”

“嗯?”

“你上去休息吧,不早了。”司晨說著,麵上失控的慌張已不見了,微笑著揮手,就要轉身。

“司晨,”安夏拽著他的手指沒有放開,低垂著眉目問“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她莫名的覺得司晨突然的哆嗦了一下,待要確定他已是一張笑臉迎視著她。

“……沒什麼事,你別亂想。回去睡吧,後天婚禮,我可不想娶個熊貓當老婆。”他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一下,寵溺的動作中帶著一點迷戀。

他那麼愛我,不會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安夏抿著嘴巴笑一下,叫他“司晨。”

“嗯?”她身體探前去,踮著腳,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臉微微的紅了,說“晚安。”

在父親身側的小床上陪夜,聽見父親因為呼吸,胸腔內響起噪雜的嘶吼聲,覺得心疼。

他今夜是罕見的,睡的安穩,沒有過多的咳嗽。安夏伏在一側的小床上居然也睡著了。

夢到了自己的婚禮,在音樂聲中,她穿著雪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胳膊走出來。

父親還是兒時記憶裏的樣子,高大英俊,眼神有點冷漠,卻健康挺拔,步伐矯健。

她還看到奶奶和媽媽,坐在賓客中央,衝她微微含笑的招手。

手被交到新郎手上的時候,她突然看清那個人的臉,驚叫出聲,說“不,不是他,不是他。”

從驚呼聲中醒轉,額上微微有了汗。

房間裏一片昏暗,是深夜,寂靜一片。

父親今夜居然沒有發出半點咳聲,睡的仿佛很好。安夏起身擰亮床頭燈,走到父親床邊去看。隻見父親雙手交握在胸口躺著,麵色安寧,臉上沒有半絲痛苦難受的表情。安夏突然心驚的,小心的伸手去觸碰他的麵頰。

那麼涼,已沒了呼吸。

“爸--你醒醒,醒來看看我。”安夏心口絞痛,眼底噙著淚光,輕輕的囈語似的,一遍一遍的推搡他幹瘦的失去溫度了的身體。

“爸爸--”安夏最後發出一聲絕望的泣聲。

不論最初有了多好的心理準備,在這一刻,都疼的無法呼吸。

趙鳳儀聽到動靜,從另一間臥室披衣出來,見到這個情景,就頓然明白過來。眼裏溢出淚光,快步過來,在衣櫃裏找出幾件新衣服來,手腳麻利的幫安泊鬆套在身上。

安夏在這樣惶急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司晨。就想抓到一根救命的繩索一樣的,雙肩哆嗦著,握著電話,一遍一遍的撥,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樣的寂靜無聲,讓心底那抹軟弱更加的無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