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安夏終於請到了婚嫁,清晨起來,給父親熬了瘦肉粥。

和父親麵對麵吃早飯的時候,安泊鬆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安夏手邊,說“姑娘要結婚了,爸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這錢不多,就買兩件漂亮衣服給自己吧。”

“啊!”安夏愣了一下,臉唰的紅了,說“不用,爸真是的,我自己上班呢,這點錢還是攢下著呢。”

吸溜喝了一口粥,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問“爸你那來的錢?上個月不就讓你辭掉小區的清潔工作了嗎?”

“平時家用都是你給,爸那點工資就沒動過,所以攢下來了。沒多少。”安夏狐疑的瞪著桌上的銀行卡。

“你爸我現在這個身體,這個能耐,那來其他賺錢的門路呢。別瞎操心了。”安泊鬆說完,又憋出一串咳嗽來,一時止不住的樣子,起身趔趄著腳步往衛生間走。

安夏起身跟著,給他順背,還沒走到衛生間,低頭就看見父親指縫裏殷紅的血液滴下來。

“爸--”伸手去拉他使勁捂住嘴巴的大手。

“咳--沒事,我--咳咳……”被咳嗽搖撼的失去力氣的身體,手終於被女兒拽了下來,掌心是一灘流溢開來的血液。

“爸爸!!你,你吐血了!!”安夏心被猛然揪了一把似的,牙齒撞的嘚嘚響。

“沒事,就是咳的猛了……”

“還說沒事,都吐血了。”安夏慌的不行,抖著手給司晨撥電話。

“司晨,我爸咳血……”

司晨來的時候,安夏已扶著安泊鬆躺在了床上,幫他順著胸口。

“你,知道了?”司晨進門,看安夏哆嗦著的樣子皺了下眉,問。

“知道什麼?”

“……”

“小晨,你進來。”安泊鬆聲音沙啞的低喘著叫他。

“你告訴我,知道什麼?你們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安夏揪著他的衣角,死命的拽在手心,就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一樣,揚著臉,看著他。

“叔叔他,肺癌晚期。前段時間我陪他去醫院做過檢查……”司晨說,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安夏卻一下跳開來,向後退一步看住他的臉,瞪大眼睛,癟著嘴,哆嗦著說“你騙人。”

“安夏,別這樣,叔叔叫我進去,他肯定是有話想說!”

“你騙人,你們都騙人。你們一群大騙子!!安夏大叫起來。

“安夏,安夏--”司晨跨前來一步,一把將她抱緊,緊緊的摟在懷裏,說“別這樣,叔叔能堅持到今天已經不容易了,別讓他再操心。”

她的身體在唰唰的抖個不停。哆嗦著,牙齒嘚嘚的響。“怎麼會,怎麼會。”

“小晨,咳咳,咳咳……”

“哎,”

“我們進去吧!!”司晨半摟半抱的將安夏拖進了安泊鬆的臥室,看著他那張枯瘦的臉,眼睛變的昏暗。

“小夏別哭。爸爸能活到今天,都是賺來的。”安泊鬆伸手去拉她,將她拉近自己床前,幫她擦抹眼淚。一雙粗糙的手,手指被利器劃傷的痕跡,幹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