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我,開始厭煩一種主動式的失敗愛情。我漸漸地在童話般浪漫的唯美中尋求安慰。開始遊走在人群中,奔走呼號,肆意邂逅。結果是最後,我開始發現,再也沒有這樣的人,值得我即使在笑的燦爛的時候也不住地想念。
汗水黏在衣襟,汗津津的暢快,釋放來自心底積蓄已久的壓力。像是在雨中隨意奔跑,白色的球鞋踩著碎花,激活身體每一處毛孔對空氣的貪欲。
郭夢錦安靜的躺在籃球場綠色的看台上,起伏的胸腔,汗水的濕潤,身邊還在冒泡的汽水,斜照溫暖的陽光,發燙的體溫。空無一人的球場上,悄無聲息地從附近的草坪中攜來一陣柔風,夾雜著草木的香味,爭搶著擠進他的鼻腔。
他眯著眼睛看到天空,湛藍有雲。雲似被風的藝術家用誇張的想象揮灑成薄如青衣的模樣,朵朵並不相連,似乎有意無意地拉在衣角。整片天空的雲看起來像一個被撕碎的輕羅小扇。西邊太陽快要安息的地方,被匆匆劃過的飛機添了幾筆,直愣愣地衝上太陽,毫無藝術感可言。
頭發還是潤濕的感覺,無力地垂在額頭,大概也想要休息了。平時飛揚跋扈慣了,稍有些依順倒使得郭夢錦有些別扭。
“果菜,你說這是不是咱們最後一次來這個球場打球了?”身邊的劉陽眼都不睜大口地喘著粗氣懶得嘴唇都難得親密接觸一下。
“嗯。”郭夢錦慵懶地用鼻音暫且發聲。
咕嚕咕嚕。劉陽擰開了身邊汽水的蓋子,隨即一陣陣這樣的怪聲隨著凝著汗水的喉結上下湧動,他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真快啊,畢業了。三年真是像睜眼閉眼間,你當初還是個隻會沉迷這小城燈火迷離的孩子。你應該多去外邊看看去。“劉陽歪過頭,用球衣擦了一下像是發高燒一樣的臉,擦過後又像是不太會撒謊的孩子一樣羞澀的臉紅。
郭夢錦起身,把身邊被風的背囊撞到身體遺落下來的一片仍青綠的葉子拿起來,貼在自己的雙眼上,想要一片綠蔭的庇佑。
“是啊,我也想出去啊。大學我就想考去江蘇吧,那裏離烏鎮挺近的不是麼?”
“我想去哈爾濱看冰雕。”劉陽閉上眼正在想象。
“你沒見過冰?”
“隻不過是想體會一下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氣下生活會是怎樣的。”劉陽睜開眼睛,“要不是小辛回家去了,我本來和他打算一起去極北玩呢。”
郭夢錦不禁歎口氣,無可奈何地感歎:“這就是命運。”
“嗯,一個不經意的選擇就導致了另一種人生。”劉陽喝光最後一口汽水,抿了抿略有滿足的嘴巴。
“走吧。再來。這次換我防守。”劉陽笑著拍了拍郭夢錦有點硌得慌的肩膀,拍掉了貼在郭夢錦額頭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