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約莫擦黑的時候,宋鸞從箱子裏翻出了自己最美的那件霓裳舞衣,又拿出了好多奢華極致的衣服,找來了剪刀關上了屋子便把上官嫣和秋瑾全支了出去。
床上堆滿了紅花綠的衣服,宋鸞將最美的那件霓裳舞衣給裁剪成兩塊,又將另一件黃色的宮裝裁剪開來,與那件衣裳縫製在一起,長長的水袖和大大的褲管,怎麼看都覺得戲裏古怪的。淡紫色的簾珠被宋鸞一把扯了下來,分別以長短不一的樣子縫在褲腰處,將那套衣色繁複的服裝穿在了身上。
走到梳妝台邊的鏡子中照了照又覺得似乎妝容不夠豔麗,抬起素手拔了金釵,三千青絲流瀉而下,並未曾像平日裏將頭發盡數挽起,隻用了紅色羽毛的額飾貼在額角上,又用螺子黛細細描繪了柳眉,使得那原本就美麗的眉頭更顯得妖嬈無雙。三千青絲隻是這麼隨風飄揚著,卻更顯出鏡中的女子仙姿玉色。
抱著那上好的琵琶,將自己掩在大大的青色披肩下,剛拔腿準備走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將那紅色的長長緞帶放入懷中,抬腿出門隱沒在風雪之中。
上官嫣與秋瑾都已經去了宮宴上,一路走來,自己穿的那身衣服早已凍得她直打顫,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到達宮宴之時,宋鸞感覺兩隻雙腳都沒有知覺了,低著頭冷不丁的撞上了一個人,宋鸞一個重心未穩差點向後仰去,卻被一隻強壯有力的胳膊摟住了纖腰。
她一驚,要從她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哪隻那隻手的力氣卻是很大,宋鸞風衣上的帽子也滑落了下去,那人終於將她扶起,怔怔的打量她說:“北國果然多出美人兒。”說著便輕佻的勾起了她的下巴。
宋鸞抬著眸子看向那輕佻的人兒,卻不由得的微微怔忪。那人劍目星眉,一雙眉毛斜插入雲霄,好看的眸子裏滿是淩厲與玩味,他的身上有種如讓人難以逼視的氣質,她見過長的好看的男子,比如蕭澤、蕭落、蕭燁。卻都未曾有眼前男子的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你叫什麼名字?”
宋鸞重新將帽子戴上,這人古怪的出現在皇宮之中,且氣質不凡,看他身上的布料紋樣,皆是上乘。自己本就是後宮嬪妃,因此不願意與他多過糾纏。
抬腿便朝前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依舊是不依不饒,言語裏更帶著威懾性的意味。
“賤名恐汙了尊耳。”
宋鸞輕鬆的甩脫他的鉗製,向前走去。
那男子並沒有再向前追去,隻是玩味的看著那孤傲的背影。
宮宴已經開始了一半,宋鸞偷偷的走進去,坐到宮女們坐的草席上,遠遠的看著演出,混在宮女中間,又穿著暗色的衣服,因此並不顯眼。
此刻表演的正是慧妃,宮中人盡皆知,慧妃的琴藝可謂是一絕,讓人聽完有三日繞梁不絕於耳的氣勢。
一張古琴放置在宮宴的正中間,慧妃穿著寶藍色的襖裝,更顯得端莊高貴。素手焚香,抬手撫琴,一雙素手翻飛在琴弦之上猶如一隻蹁躚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一首魏國名曲《洛陽調》被慧妃彈得不走一個音色,眾人皆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神色,一曲終畢。大家都是陶醉的表情,竟然都忘記了鼓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清脆巴掌聲突兀的響起,眾人才反應過來,越跟著鼓起了掌來。
宋鸞無心觀看表演,隻是看向那帶頭鼓掌的人,這不看倒好,一看之下,那人竟是剛才在路上輕薄自己的男子無疑。
而那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打量,也轉過頭來與她對視,四目相對之時,宋鸞看見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I
“國主也是懂得音律之人嗎?”蕭澤端起酒杯笑意漸濃的問著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