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如果易凱歌在跟前,小包子估計得來一場哭戲。
“我喜歡哥哥...”小包子可憐兮兮的來了一句火上澆油,易凱歌的臉刷的一下黑了,“我也喜歡爸比...”也許是感受到了易凱歌的超強冷氣壓,小包子又補了一句。
眼看電話那頭的易安快哭出來,易凱歌突然想起紀風的話。
-他是你兒子,你該對他好點。
終於易凱歌妥協,“知道了。”
掛斷電話,易凱歌抬頭時候發現紀風不在了。
望了一會兒,才發現紀風正站在搬出來的家具中間,於是走了過去。
紀風不知道在看什麼看的出神,連易凱歌走到他身後也沒察覺。
“你家人?”突如其來的聲線讓紀風嚇了一跳,反射性一撒手,砰的一聲在地上砸開,有什麼在散開,仿若蔓延的水。
陽光照下來,灑在那些碎片上,折射出一陣白光,在地上顯得格外耀眼。
紀風有片刻的愣神。
碎了?
易凱歌彎下身去撿那些碎片,尖銳在他手上劃下傷口,溢出的血落在碎玻璃上,平添了一份妖嬈。
他沒有想到紀風反應會那麼大,反手就丟了那個相框。
“別撿了。”半晌,紀風淡淡的開口。
易凱歌沒有理會他,他隻是覺得,這個東西對紀風應該很重要,否則也不會看到失神。
“我他媽叫你別撿了!”紀風暴躁的吼,然後一手拉起易凱歌。
“對不起。”對不起,易凱歌第一次說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這三個字能有多少歉意,但是看著那一堆碎片。他感到了沉重。
他無法理解照片裏笑容的溫存,因為在易家,利益總是大於親情。
紀風瞟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框,以及躺在相框下麵被玻璃覆蓋的照片。
照片裏是一家人,笑容明朗的男人,溫柔好看的女人,以及中間那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孩子。
多麼溫馨的畫麵,紀風仿佛自嘲的揚起唇角。
轉回眼,眼前是易凱歌被碎玻璃紮傷還在流血的傷口,手中還有他撿起來的碎玻璃。
“你傻逼啊!我靠!”紀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易凱歌,“你腦袋是給門擠了還是給驢踢了,沒事撿什麼碎玻璃,活該你流血!”
他把易凱歌手裏的玻璃扔掉,低下頭仔細幫他把玻璃碎渣從傷口裏挑出來,整個過程,紀風再也沒有看地上的照片。
破了就破了吧,也許是老天爺教他看清現實,有些東西沒必要堅持。
易凱歌看著彎在自己麵前幫自己清理傷口的人,眼裏卻劃過一絲不明的情愫。
在易凱歌的記憶裏,受傷從來都是自己處理。
易家教他的,是如何獲利,如何算計,如何成為強者,如何在商界中不倒,對於弱者,連同情也不需要。
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處理傷口,更沒有人為他處理傷口,紀風是第一個為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為他做這種事的人。
在別人眼裏,他冷血,他無情,他高高在上,他是強人,他不需要關心不需要愛護更不需要人陪。
易凱歌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人在乎的感覺是這樣,像軟的,暖的。
也許,他知道為什麼易安會那麼喜歡紀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