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把我養大的乞丐婆婆也不知道姓什麼,幹脆我跟公公姓,就‘牛’吧!”
“牛?也好,嗯,牛月如何?”二蛋彎著腦袋想了會,說道。
“牛月!牛月,是月亮的月嗎?哇,好美!”我展開無邊的想象,“牛月,牛越!穿越的越字,如何?”
“為何是‘越’字?”
“因為我是從另個世界穿越而來,沒旁的意思,權當是個記念嘛!”
“牛越!就依你,總之別叫牛穿就行了!”
現在想想,可笑的我,竟然連二蛋從何時起開始懂得認字也不知道。嚴格算起來,二蛋這一年來每天幹得什麼,吃了多少我都不曾關心過,這樣的我,還有資格怪他嗎?
如果,如果我能在發現二蛋有異動時,便出言想勸;如果我更早得認清自己的心,與二蛋坦承相告,相知相守;如果我不認為自己是要回去的人,一門心思地尋找黑洞的痕跡……
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惜一切都已經成為煙灰,二蛋的出走連一點兒信號都不給予我,是我自找得,怪不得別人。
“兒媳!”門外,珍娘用力的敲著門,“你開開門,讓我進去!”
“別喊了!讓這孩子靜靜!”牛大無耐地說著。
“再怎麼靜,也要喝點兒東西呀,你看,我昨兒中午放的飯菜還在這裏,都不曾動過。”珍娘關心則亂,捶著胸口哭道,“都怪我,怪我舍不得二蛋,都怪我!”
“你這是幹啥子,那孩子,自個兒能想通的,隨她去吧!”
“二蛋臨走前萬般交代,定要好好照顧兒媳,這要是有個萬一的……”
“好了,別瞎猜了,走吧!”牛大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長歎了一聲,拉著珍娘走了。
昏昏睡睡間,聽見門口的那一聲長歎,卻無力起身,眨了下紅腫的眼睛,兩滴淚水順著淚痕淌下來,掉在已濕透的枕巾上。將自己反鎖在屋裏不吃不喝已有兩天了,這兩天跟自己說什麼都別想,就睡吧,就當睡著不知餓著,可是不知為何,越是睡著,淚越是流著,翻滾的心情怎麼都平複不了。
即便有一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愛上你我也無怨無悔……無怨無悔,無怨無悔……
我抬起手,那團信件依然安靜地躺在手心裏,再次堅定了信念,終於還是打開了那封二蛋留下的信:“吾妻越兒:生父失蹤,生死未知,惟恐有難,特去相尋。其中凶險,吾亦不知,故不願吾妻相隨,願吾妻體之諒之!
附血玉一半,此乃生母所留,贈於吾妻,以作相思之物。
為夫二蛋東坤四年四月十六折舊的信封中,倒出半塊拇指大的血玉,正是前晚二蛋從櫃中拿出來的玉墜,隻是已被生折兩瓣,相信另一瓣在二蛋身上。我將血玉托在掌心中,慢慢移至唇邊輕輕的探了探,絲絲涼意傳至唇間。何謂夫妻,共患難才是夫妻,有危險就將我藏起來自己去擔,這算哪門子夫妻。二蛋,你小瞧我了,既然你愛我無悔,有事沒事你就不能拋下我獨自去麵對。
爬下榻,灌了杯水,虛脫的身軀才覺得不再暈旋,腳步蹣跚地走到櫃前,打開櫃門找了找,壓箱底的,一個小巧的包裹,抽出來打開,正是那個鑲著寶石的匕首和小繈褓。抓起這柄匕首,拔出刀鞘,“吭”的一聲,匕身通體的藍極富特色,拭了拭兩年不曾活動的身手,雖有生疏,卻不至於太糟糕。
“我要去尋二蛋!”當晚,我跪在牛大與珍娘跟前,“公公婆婆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二蛋的事,不想會給你這麼大的打擊。”珍娘幽幽歎道,似早已料道,“現在看來是二蛋錯估了你對他的感情。”
“婆婆,這兩日我想的很徹底,這輩子有幸能與二蛋結合,當初雖有不願,但既已成夫妻,那麼嫁雞隨雞飛,嫁狗隨狗跳!”在公婆麵前,我赤。裸地表達對二蛋的心意,“二蛋去哪,我就隨他去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才是真正的夫妻。”
“這兩天你將自己關裏屋裏,想得就是這些?”牛大對我的任性略有些惱火。
“公公,或許二蛋的不告而別隻是不願見我受傷,可我現在因為他的離去已然受傷,這不是二蛋所見到的!”我極力的尋找理由去說服牛大,“二蛋此去凶險無常,這是他自己說的,身為他妻子的我,知道他有危險,卻隻能在家裏窮擔心別的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的夫妻有何意思,求公公成全!”我低頭不再說話,也示意我非去不可的決心。
“唉!”牛大再次低頭吧嗒吧嗒的抽著汗煙,“既然你心意已絕,也隻好由著你了!”
“老頭子,這怎麼成,咱答應過二蛋的……”珍娘聽牛大已經鬆了口,不禁有些著急,卻被牛大打斷。
“老伴,相信我,二蛋不會怪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