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對於我的讓步二蛋似乎並不妥協,將頭埋地被褥中,陰陽怪氣的說道:“如果不小心碰到媳婦怎麼辦,如果我半夜手腳抽筋不聽使喚抱住媳婦了又怎麼辦?”
“NONONONO!”我得意的對著二蛋搖搖食指,“我們同床異被!”邊說著,也不管“地榻”上被褥裏的二蛋,直接將它抽起抱到榻上鋪好。
“啊,這樣啊!”二蛋頓顯失望,“不過也行!那會不會趁我睡著時又偷偷的親我?”說這話的同時,眼睛瞟了我一下,見我臉色不對忙又改口道,“剛才我一定是在做夢!”單手托著下巴又道,“親嘴的感覺真不錯,要不我們拭拭?”
“傻—二—蛋,你—再—說—一—遍!”這回我真火了,怒目圓睜,食指一下又一下戳著二蛋的太陽穴一字一頓地說道。而我們的二蛋卻像沒事一般,站起來伸伸懶腰,“我怎麼覺得這麼累,媳婦,先睡了!”說罷立馬鑽進靠榻裏的被褥中,將自己卷成雞肉卷,忽又坐起來認真道,“說好了,媳婦,不許偷親我!”這回我真信了,二蛋是故意提這茬氣我的。
“你還敢再說!”隨手抓起枕頭往榻裏的“雞肉卷”砸去,二蛋見有大型暗器飛來,趕忙將腦袋縮進被褥中,這才堪堪躲過此劫!
這一夜無事,二蛋鼾睡到天亮。而我,卻長夜漫漫無眠無休。或許是女人敏感、多疑的天性在作祟,先不說對珍娘與牛大突然的恩拜,就是針對我因偷親他一事一再挑性,都與平常的二蛋表現不符,以他以往憨傻的心態,那是有飯吃飯有覺睡覺,怎會想得如此之多。當然好奇也是女人的天性之一,所以瞪大了雙眼整整盯了二蛋一晚上,可是除了鼾聲並無其他。
第二天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才發現已經是日上三杆了,二蛋早已起床,身旁空空如也。
待起身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時,卻見二蛋端了盆水進來,見了我便說道:“怎麼不多睡會,瞧你一臉疲憊,活像折騰了一晚上,讓人見了免不了要誤會一陣。”同時,把臉盆放在托架上,順手撂來臉巾擰幹遞給我。
“去去去,就你話多!”接過臉巾,“外麵吵什麼呢,如果沒那聲音,包準能睡一天!”往臉上抹一下,算是洗了臉,遞回給二蛋,又接過二蛋遞來的漱口水。
“那是村裏的郎中!噢,村長在鎮上請來的大夫來瞧過了。”
“你有讓他把脈嗎?”坐在梳妝鏡前,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理著已打結的長發。
“媳婦,咱成親也一年多了,可就沒替你梳過頭,畫過眉,今兒個就讓我來為你梳頭吧。”二蛋走過來,抽走我手中的木梳,輕輕地為我理順長發後,綰成作為婦人應有的發髻,動作生疏,卻貴在輕柔。透過銅鏡端詳著態度及其認真的二蛋,竟由心生起不忍打擾之意,就這麼靜靜的,靜靜地由他慢慢梳理,雖沒有珠簪銀飾,卻也心滿意足。而二蛋未被我濃濃的心意感染,自故自說著話:“瞧過了,那大夫把了一陣子脈後,才看著我說:‘這位公子真是奇跡生還,一般人斷斷是不如你這般好運。如果不是毅力特別頑強者,別說是以血補血這種下九流之法,即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難起死回生!’這句話聽得老爹千恩萬謝,那大夫開了幾副滋補的藥方後由村長領著喝茶去了。本來這事就這麼過了,可誰知那黃郎中後腳便踏進來說,說是多虧他華駝再世,想了以血補血的偏方治好我的病,所以叫老爹補給他兩次出診和偏方的費用。老爹本來高興,雖然說胖魚頭已給了他兩吊錢,但想想補些他診費也是可以,誰知那黃郎中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兩白銀,於是就在那裏掙執不下。”話剛說完,發髻也綰好了。聽二蛋如此順溜地把話講完,且該講的講,該落的落,簡潔明了,聽之易懂。我心裏不時的發出陣陣感歎,難道這病,真的把我們家的二蛋給整聰明了?
“二蛋,你說了這麼一長段,挺順溜的,不結巴了?”我調侃著,雙手伸過去誇張的捧起二蛋的腦袋,同時將自己的臉湊上前道,“快讓媳婦好好看看,咱們二蛋兄弟哪裏不一樣了?”此舉忍得二蛋大呼救命,“媳婦饒命,那鎮裏來的大夫說了,這突然的大出血治了我的舊疾!”二蛋哀怨的眼神直擊得我心軟:“好,本姑奶奶暫先饒過爾,還不快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