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滴落到淩笙輝的頭上臉上,讓他大吃一驚,他抱著我坐起來,摸著我臉兒著急的問:“盼盼,你哭什麼啊?”
“笙輝,我要是,要是當初答應你的婚事就好了。”我淚如雨下。
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為我抹去眼淚,將嘴唇印上的眼睛:“過去的讓它過去吧,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了嗎?”
在一起就不會分開嗎?世界上有多少對情侶今天結婚明天離婚的?人生又究竟有多少道坎要過啊?
自從這天之後,我感覺自己已經一分為二了。
舊朋友不出現,我會打定主意全心全意和淩笙輝好好過日子。可他們像影子一樣揮之不去,我想不受影響,可是不行,這很難,一提起我爸的事,惡夢又開始做個沒完。
我老是夢到我爸頭破血流的來到床邊跟我哭訴說他很冷,他埋怨我隻顧自己高床軟枕,全忘了他慘死這回事了,他因為死得太慘,都沒辦法重新投胎……
我每晚都是哭著醒來的,淩笙輝追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卻一個字也不敢提以前他狙擊我爸的事,隻說工作壓力大。
熬完了台北車展的展演,我和杜莎聲名大噪,接到很多走秀的邀約,公司業務量激增,我的服飾設計也受到廠商的追捧。
但我想休息幾天,我頂不住那種左右夾攻的精神壓力,將公司交給杜莎和林立森暫管,我趁著淩笙輝去了美國公幹的時機,吩咐司機開車去花蓮的特殊培訓學校找我媽和我哥聚一下天倫之樂。
自打中秋節過後,我們一家三口沒再團圓在一塊了。我讓司機和保鏢暗中跟隨就好,別冒出來嚇著我家人,我訂了家飯店,接了我媽和我哥到那裏吃飯。
他們倆對於我突然找過來,除了高興就是問我身體好嗎,有沒有好好休息按時吃飯。這種溫馨又直接的話,隻有親人才會說,我表麵上笑著一一回答他們,心裏麵卻酸酸痛痛。
我哥話不多,他一味笑嘻嘻的看著我媽跟我說話。
我媽定定看著我,握住我的手抹眼淚:“盼盼,媽看你事業發展得不錯,這心總算安穩了,隻等你嫁個好男人,把你哥安頓好,我死了也能有臉到陰間去見你爸了。”
不提我爸還好,一提我的心立刻亂跳個沒完,我皺著眉頭問媽媽:“媽,我爸真的沒有留下遺書給你?”
當年,我爸一躍而下,跳得可謂幹幹淨淨,一句遺言都沒留下來給我們。所以我總以為,他欠了很多債,是如山高的外債把他給逼死了。
“沒有。”我媽搖著沉重的頭,用紙巾擦擦眼淚又說:“如果那時候我花點時間關心他就好了,破產不可怕,重要是人還活著嘛,你說他這麼一跳,這心得多慌才做得出來啊?”
媽媽這句詁,把我們兩兄妹的眼淚給徹底逼出來了,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場。
晚上我決定不回台北了,開了間三人套房一家人睡在一起說話聊天。
我媽偶然提起我哥同宿舍的舍友去了美國治療的事,我心中一動,鼓動我媽:“媽,不如咱們也送哥去美國治療。”
我媽和我哥立馬睜大眼睛,我媽說:“我們哪來那麼多錢?你事業剛起步,我不想拖累你。”
“一家人說什麼拖累?隻要哥的病有起色,我拚命幹活也要供他!”為了我哥的將來我豁出去了:“媽,錢包在我身上,你還是想想有沒有親戚朋友在美國那邊可以照應你們。”
“唉!我們家變成這樣,親戚朋友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們哪個還肯跟我們牽扯上關係?就連你大舅一家……”我媽停住了,眼睛亮了亮:“我可以試試找你大舅問一下美國醫院的情況哦!”
不提我那個大舅還好,提起他我是一肚子火的。我阿公和阿婆死得早,我爸娶了我媽之後,將大舅也接過來一塊兒生活,我爸對大舅是不遺餘力的供書教學,大舅大學畢業後我爸還將他送到美國讀法律,等他回國後馬上在公司裏建立了法務組特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