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加星用力的瞪大眼睛,眼角的肌肉都有些抽搐,她死死地盯著星奴,呆滯的眼神中有不甘,有憤怒,更多的卻是不解。
“你問我為什麼?”星奴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她的想法,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實在太了解她了,“你那麼聰明,怎麼還想不明白,你這些年來對我做了什麼,怎麼還指望我會忠心耿耿地伺候你一輩子?想想你與你的阿爹對我都做了什麼?!是,你救了我,可你別忘了,是你的部族將我全族滅門!是你的阿爹親手殺了我的爹娘!你從不將我當人看待,落在你手裏,其實不比我落在兵營裏好多少。在那裏我不過就是一死,可高貴的公主殿下你,卻讓我生不如死。”
泉加星說不出話來,她看著星奴那張已經沒有一塊好皮的臉龐,喉頭被什麼東西哽住,她拚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向星奴撲去。
星奴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明顯遲緩的動作,眼裏有驚訝閃過,幸好她現在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否則她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星奴冷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想抽出你的鞭子來打我嗎?”
泉加星狼狽地撲在地上,臉上不知何時淚痕滿布。
“哭什麼,這樣你就受不了了?”星奴俯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顎,逼迫她看著自己的臉,“可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臉是被誰弄成了這副模樣!”
泉加星閉上眼睛,倔強地想要偏開頭不去看她,可這卻更加激怒了星奴。
“啪!”星奴大力地扇向泉加星的側臉,尖利的指甲在她臉上劃過,泉加星的臉上立刻浮現起幾道血痕。星奴看在眼裏,突然發狂一般大笑起來,可笑眼裏卻墜著淚,“看著我啊,我要你看著我!你怕我這張臉嗎?這是你賜給我的,你怎麼能害怕?!你讓我唯一的哥哥那樣慘死在我的麵前,若不是你拿我的性命做要挾,他怎麼會落得那般五馬分屍的下場!你的阿爹殺了我爹娘,而你,你殺了我的哥哥!”
哥哥?
泉加星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張權死前睜大的雙眼,那死不瞑目的眼神讓她終於找回了一些知覺,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的記憶開始倒帶。
張權是怎麼死的?
她記得是她告訴慕清風張權別有居心。其實她早就知道了星奴與張權的關係,隻是她一直按耐不發。但張權竟然妄想坐上皇位,那實在太癡心妄想。她那時已經成了皇妃,怎麼能夠容忍慕清風的位置被一個太監所取代?所以她將他暗通同族餘孽的書信拍在了慕清風麵前的書案上。
慕清風震怒,咒罵張權一個太監也想當皇上。張權本抵死不認,但她悄悄讓他看見了星奴被綁在刑架上,被燒的通紅的烙印落在她的臉上,星奴發出了那樣淒厲的慘叫。那尖叫實在太吵,她又命人將剛剛燒開的熱水灌入星奴的咽喉。
滾燙的水燙破了星奴的口腔,燙壞了她的食道,更燙壞了她的聲帶。
星奴昏死了過去,但泉加星還不想讓她死。她又救活了她,讓她受著被毀容的痛苦卻喊不出一聲。
張權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受到那樣非人的虐待,那張陰柔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切的絕望,他招了,什麼都招了。
他苦心布局十六載,部落剩餘四十八人,朝中與他來往甚密的官員,一夕之間全部敗露。
慕清風勃然大怒,下令將張權同族的餘孽全部絞殺,與張權有牽連的官員一個都不放過,而張權,是她提議:“不如就五馬分屍了吧。”
星奴哭喊不出聲音,臉上和身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她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在自己麵前被五馬分屍時心中的劇痛。
那之後,慕清風對她的寵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賜給她摘星閣,賜給她奇珍異寶,她的地位越發穩固。那時她又有了閔正,她所有的欲望都得到了滿足,她很開心。
慕清風曾說過要將星奴殺掉,但被泉加星攔了下來。她不讓她死,她費盡心機地救活了她,就是要讓她明白,她任何的心思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除非她死,否則她一輩子都別想逃出她的掌控。
泉加星以為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但卻沒料到,她會造就如今的星奴。
星奴很滿意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擦幹眼淚,她將泉加星僵直的身體扶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又整理了頭發,“別擔心,我不會這樣對你的。很快阿培就要來接我了,我帶你一起回去。你那麼喜歡與不同的男人苟合,我一定會滿足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