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揉了揉眼睛,從他懷裏直起身體,漂亮的大眼睛直直望著他說:“我有事要和你說。”
慕清寒將她抱上床,聽著她說今日綾之來求她一事,他聽完之後麵不改色:“說完了?”
“嗯,說完了。”無憂望著他點點頭,莫名覺得他淡淡的神色中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她忍不住疑惑,“是不是這個事情讓你很為難?”
“你還記得我們初遇時我是什麼樣子嗎?”慕清寒問她。
“當然記得了。”無憂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時你看起來好虛弱好縹緲,好像風一吹就會散掉一樣,幸好有我爹爹留下的那塊玉佩。”
慕清寒輕聲笑著將她擁入懷中:“是,還好有你。”
無憂舒服地趴在他的懷裏,好奇問:“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事情了呢?”
“你可知我會變成那副模樣,全拜我的好大哥所賜。”
無憂驚詫地直起身體,不敢相信地問:“你說什麼?”
“傻瓜,不要這麼驚訝。”慕清寒將她重新納入懷中,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雖然我極少參與朝政,但他本就生性多疑,身邊又有佞臣進獻讒言,是以他一直視我和二王爺為眼中釘肉中刺。那次我們三人約好在我府內相聚,我本以為他是有心與我二人握手言和,卻不料他隻是帶著一張偽善的麵具。他買通府中的下人,將尋泉族的秘藥塗在我飲食的餐具上。我毫無防備,便中了毒,之後又遇見了你。”
無憂聽著隻覺得匪夷所思:“他怎麼能夠這樣做?即便你們不是親生的,但你們仍是兄弟啊。”
“人性的陰暗麵裏,沒有手足親情。”慕清寒手上一下一下撫摸著無憂的發絲,“那日宮變,他甚至劫持了皇祖母,以她的性命要挾。我一直謹記父親對我的教誨,一直忍,一直讓,隻是他已經湮滅了良心。他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實在是他咎由自取。綾之一直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天真的性子其實與你無二,在她心裏唯有兄弟姐妹相親相愛才是正常,但對於現實的殘忍,我與二王爺一直都未曾告知與她。”
無憂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般沉重地讓她胸口發悶,她有些沮喪:“我知道,你們是想保護她。你從前不告訴我這些事情,也是不想讓我為之傷心難過對不對?”
“是。你純良的個性比綾之更加難能可貴,我一直想讓你超塵與世的活著,不必沾染著凡間半點汙濁和殘忍。”慕清寒低頭與她對視,眼神裏有些歉意,“但是抱歉,我似乎沒有做到。”
不知為何,無憂鼻頭一酸,她想也沒想就將自己的唇瓣貼了上去,她笨拙卻又細致地親吻讓慕清寒如被火燒一般,禁欲許久的他再也耐不住心底的躁動,很快變被動為主動,與無憂糾纏成為一體。
在兩人到達頂峰的時候,他聽見無憂軟糯的聲音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們都是凡人,我不要超塵與世,我隻想和你一起沉淪。”
翌日,慕清寒照舊離開的很早,但這次無憂在他走後不久就醒了過來。
昨日的談話讓她感到十分自責,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慕清寒做出了過分的要求,但對於綾之,無憂想,她並沒有他們想的那般脆弱。
她早早的起身等著,果然沒過多久綾之便巴巴地來了,一雙靈動的眼睛不染纖塵:“嫂嫂,你與三皇兄說過了嗎?”
無憂點點頭:“說過了。”
綾之心頭一喜,麵上立刻就笑開了:“那他怎麼說?他是不是答應你了?”
無憂握住綾之的手,搖頭告訴她:“我幫不了你。”
綾之聞言臉上立刻就垮了下來,沮喪全寫在了臉上:“啊……”
“綾之,不隻是我幫不了你,沒有人可以幫你。不,應該說,沒有人可以幫你的大皇兄。”無憂緊握住她的手,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她眼眶裏的淚,她有些心軟,但想想昨晚慕清寒告訴她的那些事情,她便找不出心軟的理由了,“綾之,我曉得你心疼你的兄長,但你仔細想想,除了你之外,可還有人為他求過情?”
綾之一愣,腦子裏回想了一下這一月來,朝廷上下似乎都默認了皇上被軟禁,二王爺很快就要取而代之的事實。
除了她一直在哭,好像沒有人為慕清風掉過一滴淚,就連皇祖母都是那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更別提後宮中的那些妃子,他名義上的妻妾們,更是連假惺惺地掉淚都不曾有過,大家都在為自己盤算著退路,就連萬家敬,這些時日也隻是殷勤的跟著慕清寒身後轉。“可,不就是因為這樣,大皇兄才更加可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