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影響天音休息,屋中的燭火已經被吹熄。窗外,夜風吹動蓁蓁林葉,嘲哳之聲不絕。
手輕輕一抖,布囊滑落掌間。
眼看就要天亮,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芸兒咬住嘴唇,顫抖著手打開係住布囊的黃色絲繩。
一陣嫋娜煙氣飄出,芸兒眼神一晃。卻在不經意間看到窗外似乎是有人影晃動。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定住心神來又仔細看了一眼。
窗外果然有人!
好在床榻周圍帳幔厚重,被帳幔圍起來的空間隔絕了皎皎月光。從裏麵能看到外麵發生的一切,而從外麵,就未必能看得分明了。
窗外的人影一晃,用一種特殊的器械,將一種細長的器物通過軒窻的縫隙探進來,輕輕一彈,便將窗子打開了。無聲無息,幾乎就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的。
芸兒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
她大腦一片空白,顯然缺少應對突發事件的經驗。
此時,凸凸一個高昂的鼾聲使得欲要跳將進來的人影頓了一下,好像石雕一般,紋絲不動,直到打著鼾的凸凸又滿足的吧嗒了一下嘴巴,才翻身跳了下來。
腳步之輕,甚至還不敵凸凸的鼾聲大。
芸兒的大腦迅速閃過兩個疑問:一、這個人是誰?二、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可她還來不及想更多,黑影便已經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榻前麵。
芸兒屏住呼吸,透過暗花的帳幔,她看到了一雙陰毒的眼睛。
站在外麵的人顯然並不知道芸兒是保持清醒的,而且一直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刺啦一聲,此人手臂一揮,粗暴的撥開了帳幔。
“好啊你,敢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吃!”
凸凸就在芸兒完全殺掉的一瞬間彈了起來,奔著來人的鼻子就重重的咬了下去。
而床榻上麵的天音腰部用力,翻身而起。纖細的腿部在月影之下劃出一道柔和又不失鋒利的線條。同一時間,她右手一撈,抓起帳幔意圖將侵入者捆縛住。
可顯然,此人還是有兩下子的。奪奪連退數步。掛在他身上的凸凸扭著肥屁股,越咬越用力。
此人終於低呼了一聲。
“穀虞淩,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天音身姿瀟灑沒,站在月光下麵,猶如拂水而來。身側蓮花叢叢。卻仍比不過那雙碧波瀲灩的眼眸。
來者渾身一震,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被拆穿了身份。幹脆撕下麵罩來,正麵已對。
穀虞淩的鼻子險些被凸凸咬下一塊來。天音看準時間打了個響指,凸凸不得不乖乖跑回來,跳到她的肩膀上麵。
芸兒依舊呆坐在床榻邊沿,直到從窗口吹進來的風撩起窗幔,擦磨著她的鼻尖,芸兒才回了神,慌亂的看著麵前的二人一獸。
“小姐,你沒受傷吧?”
天音輕輕搖頭,示意芸兒莫要慌亂。
再看麵前的穀虞淩,即使是在這個時候,甚至都不忘從袖子之中拿出銅鏡來,對著那張臉照了又照。
“竟然把我的鼻子咬成了這樣,都流血了!”
穀虞淩有些歇斯底裏,沒眉峰吊起的丹鳳眼加大了傾斜度,使得無光更顯張揚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