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不耐的掏了掏耳朵道:“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
穀虞淩憤恨的將手中的銅鏡摔下,銅鏡應聲碎裂,鏡麵閃爍著被割裂的月光。
他如此態度,倒好像今日被冒犯的人是他一樣。
“這青城哪裏我不是來去自如的,要的著你管嗎?”
對於穀虞淩的身世背景,天音一無所知,但是初次相見的時候,看他身上的衣服首飾,便知道,一定是來自一個富庶的大家族。
天音這幾日也從街上聽來了一兩耳朵。
雄霸青城的大家族正為穀家,而穀家的生意涉及到青城的各個方麵,正所謂財大氣粗,連城主都要禮讓他們三分。
可因為青城一時間成為了世人關注的焦點,穀家也有些蠢蠢欲動。地下賭莊大肆盛行,穀家就想趁機多圈錢,為家中的三個兒子買官做好充分的準備。
天音心底大概分明,因為她在秋刹賽之中的表現直接影響到穀家的“錢程”。
而穀虞淩是穀家最小的兒子,庶出的他比不過兩個嫡出的哥哥,從小做任何事都要被人壓下一頭,這次他就自告奮勇。試圖拉攏天音,左右這次秋刹賽的結果。從而讓穀家賺個盆滿缽滿,可沒想到天音竟將他徹底拒絕,甚至沒有任何的餘地。
眼看無法完成父親交待的事情,穀虞淩便深夜來訪,如是交涉不成的話,那就隻能采取別的辦法了。
天音雙眼一眯,眸如寒潭,驚不起一絲波瀾,她輕啟檀口道:“你們穀家究竟是想讓誰獲勝?”
穀虞淩應該是相當的驚訝,那雙被修剪的沒有一根雜毛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你竟然都知道。”
“那是自然。”
“如今,聚在青城的那些賭客,大多數都押注到你跟鬼影傭兵團團長風颯身上。雖然因為幻獸的事情,風颯的勢頭暫時猛於你。可總體來說,你還是遙遙領先的。”
“這樣說來,我要是獲勝的話,那你們穀家也就沒幾個子可以賺了?”
“那是自然。最終獲勝的人不能是你。”
“我必須獲得最終的勝利!”
芸兒聽了半天,終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穀虞淩倨傲的語氣讓她非常不滿。上前叉著腰,露出一副潑辣的模樣道:“之前你堂而皇之的來找我們小姐說是要結盟,原來在打這樣齷齪的主意,我們小姐隻能獲勝,輸的代價可是她一條命!”
凸凸對這個穀虞淩也沒有什麼好感,站在天音的肩膀上揮舞著淩厲的爪子,隻要天音一聲令下,它就準備上前去將穀虞淩的臉給抓花!
穀虞淩被嚇得後退一步,幹脆用麵罩將他那張臉又嚴絲合縫的保護了起來。
身為一個男人,這樣在意自己的容貌,天音跟芸兒都感到很不齒!
“既然天音姑娘是怕死的話……”
“你才怕死!”
芸兒憤然,一股玄氣蹭的竄上指尖。
穀虞淩退後一步,咬著牙繼續說道:“我這裏有個好辦法。秋刹賽在黑魘森林深處的九曲境進行。九曲境內地形複雜,曾經有個青城的雇傭兵從裏麵探索回來,說是有一處隱秘的可以藏身的地點,隻要天音姑娘詐死,就可保你萬事無虞,事後還能分你很大一筆玄金。”
穀虞淩自認無懈可擊,還衝天音急促的眨了下眼睛。
曾經的他用這樣的方法,不知道讓多少妙齡少女為之傾心。
可天音見慣了元鴻夜那種驚世駭俗的美,小小的穀虞淩,她還不放在眼裏。
芸兒啐道:“你為人也太過自私了!都不問問我們小姐為什麼會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來參加這次的秋刹賽嗎?單單隻是為了錢財的話,憑借我們小姐的本事,哪裏賺不到!為了幫你們穀家賺玄金,我們小姐難道就要不顧自己的後半生,讓自己同二皇子的就此失之交臂嗎……”
芸兒氣急了,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有關天音跟元鴻夜中了百裏曼荷兩傷之法的事情,目前還是個秘密。
如若被有心之人知道,尤其是元鴻煜,必定會趁此機會做出對兩人不利的事情來。
於是,天音慌忙伸出手來,堵住了芸兒的嘴。
怒火稍有減退的芸兒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擔心的看向天音。
穀虞淩狹長眸子一眯,低聲道:“那敢問天音姑娘此次來參加秋刹賽,是有什麼特別的想要完成的願望嗎?”
“關你屁事!”
“……”
“芸兒,送客吧。”
天音轉身間,墨發飛揚。似是水中柔長的水草。洇在月色裏,邊緣閃動著淡淡的光暈。
穀家自私,生出來的兒子也是這副德行。而且什麼都想當然,自家人一心鑽在錢眼,就以為所有人都同他們一般。
芸兒不客氣的將穀虞淩一掌拍飛。
隻聽一聲悠長的“啊”,穀虞淩便跌出了窗外。
天音忽然轉頭看向站在肩膀上麵的凸凸,眼神柔和。猶如跳動著一簇溫暖的小火苗,將凸凸的身影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