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燦燦是被哭聲吵醒的,她擰緊了眉,想抬手製止這道擾人的噪音,可她僅僅隻動了動手指,背部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這份疼痛倒是讓她徹底清醒了,鼻間傳來濃重的消毒水味,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夢中一直覺著自己的脖子要斷了,背朝上的睡姿,腦袋向一側偏著,讓齊燦燦一度覺得自己癱瘓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清四周的環境,哭泣聲卻更加響亮了。
由著她現在受著傷,不敢輕易地挪動身子,隻好轉著眼珠子找到了噪音的來源。
“還沒死,哭什麼哭。”
吳靖聽到了齊燦燦的抱怨,立馬停止了哭聲,一個大跨步撲在了她的身旁,睡姿使然,他還怕自己出現了幻聽,臉湊得極近打量著齊燦燦,數秒後,他吸了吸鼻子。
“燦姐,你醒了。”
齊燦燦對於吳靖這親昵的姿勢略微有些不滿,她剛想叫他離遠點,頭頂便傳來一記低沉的男聲,隨後吳靖被扯了起來,推到了一邊。
“你去叫醫生。”
吳靖抹了把臉,應聲離開了病房。
“你這樣也不適合跟劇組了,明天換好藥回連城好好養。”
這聲音齊燦燦再熟悉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下一秒,就被潑了盆冷水,袁聞芮的聲音便跟著響起。
“是呀,燦燦,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看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唐紀修見齊燦燦不說話,全當她默許了,轉頭吩咐葛珍替她定飛機票,聽這意思似乎是和他們一起走。
“我身上疼,我不想動。”
齊燦燦沉下了臉,極為不悅地開口拒絕。
話落病房陷入了一片沉靜,期間袁聞芮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葛珍拿著手機的手也跟著停了下來,靜靜地抬眸看著唐紀修。
“我還有事,不能走。”
如果上一句是耍了點小性子,那這一句就是認真的。
她還沒等到沈思勳來,回連城,是不可能的。她明白唐景雲這次所付出的代價,勢必不會讓自己白白吃虧,反正結局都是她必須留在洛城,又何必來回折騰,再者她確實疼,別說坐飛機了,就是現在讓她翻個身,怕是都很難。
其實方才看著袁聞芮挽著唐紀修手臂的時候,她也想通了,如果自己都不疼自己,誰又會在乎她的死活,唐紀修現在定然覺著她是個累贅,就連這麼簡單的工作都能弄出意外,沒準他還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畢竟之前她死活不願意過來。
唐紀修何等聰明,他當然明白齊燦燦執意留下來的原因。
青湖拱手相讓,沈氏集團自然會盯上這塊肥肉。
“不想走?”
他冷哼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俯身將手掌附在她受傷的背脊上,旋即用力一按。
齊燦燦差點沒疼出眼淚,可她死死地咬著下唇,硬是沒喊出來。
“你這副模樣,沈思勳下得了嘴嗎?”
“不用三哥操心。”
齊燦燦的眸光有些黯然,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不自覺收緊。她愛的人,有著世界上最堅硬的心。她所有的努力,在他眼底不過是一場不堪的交易。他能摸清她的一舉一動,可永遠不會明白她的苦衷,作為一個不該有靈魂的牽線木偶,她有什麼能力左右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