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燦燦眼睛莫名地開始發酸,心情更是不言而喻。
有種自己精心嗬護,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白菜,在她措不及防的時候被豬給拱了,最令她氣憤的是,她連這隻豬是誰都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昨晚唐紀修在她耳邊的輕聲低語。
——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齊燦燦並不傻,她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巧合,來洛城不是巧合,住進這家酒店不是巧合,那個指路的服務員更加不會是巧合!
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
目的,不就是為了給她這個驚喜嗎?
在她思緒正深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隻手,等齊燦燦發覺後,那人已經用手帕緊緊地捂住了她下半張臉,一股濃烈的迷藥味充斥在她的鼻腔,不過一時,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身體猶如被抽了骨頭般,使不上一點力氣。
等齊燦燦再次睜眼,手腳已經被綁住丟在了一間漆黑的小屋中。她掙紮著動了動身子,依舊使不上勁。她試圖掏出口袋中的手機,等她好不容易摸索進口袋,發現身上除了衣服,什麼都沒有了。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門外的對話,心開始狂跳不止。
“她看了多久?”
是一道低沉的男聲,由著隔了一道門,齊燦燦聽不是特別真切,但第六感告訴她,這人她絕對認識,畢竟聲音十分熟悉,但到底在哪裏聽過,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我記得我說過,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對不起,老板!”
另一道聲音響起,聽大致內容應該是拱白菜的豬的手下,語氣畢恭畢敬,還帶著一絲害怕。
“我一直在門口,並沒有看見任何人進入,我不知道她是從哪個地方進來的。按理這裏偏僻,不該……”
“我不想聽解釋。”
“是是,老板,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話落門外再沒有任何聲響,周圍安靜到可怕。
齊燦燦心裏不由一顫,這是要殺人滅口的節奏?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推開了,齊燦燦眼皮愈發沉重,意識也跟著模糊起來。隻感覺有人粗魯地抓著她的衣領,將她扔在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似乎是在扒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許是迷藥的關係,她逐漸失去了感知,隨後齊燦燦便再也沒有任何記憶。
次日清晨,齊燦燦伴隨著劇烈的頭疼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腦袋,四處環視了一圈,她竟然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昨晚的記憶仍回旋在她的腦海中,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掀開被子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還沒來得及震驚,手機忽地震動了一下。
齊燦燦抓起手機,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裏麵帶著一張圖,下麵有一行字。
——管好你的嘴,不然這張照片會出現在各大論壇的首頁。
她焦急地回撥過去後,發現號碼是空號,齊燦燦的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她揪住了自己的頭發,十指插入了發絲之中,用力地按壓著頭皮,疼痛令她清醒了幾分。那種事,應該不可能,她向來敏感,如果有,現在一定會有感覺,然而下體沒有一點不適感。
可簡訊裏確確實實是自己的裸照沒錯。
齊燦燦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涼水,整個人都侵了進去。她越是回憶,腦袋就愈發沉重,等著皮膚漸漸被水泡的發白,她才從裏麵鑽了出來。
她故作淡定的拿起手機,本想請一天假好好休息,可轉而一想,她去不去劇組,並不會有人在意。可令她意外的是屏幕上跳出了兩個未接來電,一條未讀簡訊,皆來自唐紀修的私人號碼。
——回電話。
齊燦燦看著這簡單的三個字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回了個電話。電話一直被掐斷,可她依舊契而不舍地回撥。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唐紀修卻接了起來。
“喂。”
熟悉的聲音回響在耳畔,齊燦燦隱忍了許久的情緒,隻因他簡單的一個音節而潰不成軍,她癱軟地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角噙著淚水,一句話未說便開始放聲大哭,所有的委屈和屈辱一並爆發。
齊燦燦討厭這樣狼狽的自己,特別是在唐紀修麵前,她將手捂在了眼睛上,可淚水卻順著指縫刷刷地往下流,不知哭了多久,齊燦燦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本以為唐紀修早就掛斷了電話,可他今天卻特別耐心,竟然聽著她哭了近一個小時。
齊燦燦努力地調整著呼吸,無力地扯著嘴角,一個字一個字頓著說道。
“你滿意了嗎?三哥。”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冰冷,帶著難掩的顫抖。
唐紀修默了許久。
“你……”
“啊,對,我看到了。你給我的驚喜。”
“……”
“我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三哥,欺負我很好玩是嗎?折磨我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快感?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能讓你那麼討厭我?啊?”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哽咽著,抬手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你調查我!你知道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對不對?你還想知道什麼?不用費心費力地去查,你可以直接問我,你問我啊。”
“你知道的,我對你不會有任何隱瞞,你為什麼不問我?揭開別人的傷口,在上麵撒鹽,你很開心是不是?唐紀修,你這個變態!”
最後一句話,齊燦燦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的歇斯底裏很顯然沒有刺激到唐紀修,等她稍微安靜了一些,唐紀修才淡淡地吐出幾個字。“發完瘋了?”
他的聲音一如往日般不溫不火,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我不想和你吵架,等你冷靜下來再聯係。”
唐紀修現在肯定覺著她是個神經病,該去吃藥了。齊燦燦甚至能幻想到他那副不屑輕蔑的表情。
“是啊,我們為什麼要吵架?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砍對方幾刀嗎?”
“齊燦燦。”
他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短短的三個字中是滿滿的警告。就猶如小時候媽媽叫自己一樣,如果在名字前麵加上了姓,那肯定是生氣了。
“唐紀修,在我最美好的年紀遇到你,算我倒黴!”
她不在給唐紀修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其實她還是有些後悔這麼激動地就掐斷了電話,她明明有一肚子話想問,可奈何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很顯然,唐紀修不會再打來。
他不喜歡你,你故意漂亮的出現在他麵前沒有用,你送他的糖也不會是甜的,隔三差五的問候簡訊跟保險廣告的性質一樣,你所有的小心思他不會想看懂,就算哭得死去回來他也會不痛不癢,他是你生活的全部,而你卻是他的甲乙丙丁,有也可以,沒有最好。
唐紀修看著已然黑了的屏幕,不由蹙緊了眉頭。
“去查清楚她昨晚都幹了些什麼,碰到了什麼人。”
他把手機往旁邊一甩,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哼哼地笑了兩聲,那笑聲簡直滲人。
“不能漏過任何細節。”
葛珍恭敬地應了聲後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再繼續待著會被唐紀修掐死。想起他剛才的表情,葛珍不由打了個冷顫。
*
齊燦燦也不是軟柿子,她整整齊齊地穿好衣服後直接衝去了前台,逼迫著服務員把酒店經理找了來,這家酒店好歹屬於唐氏財團,她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唐家大小姐,哪有在自己地盤受氣的道理。
亮出身份後,酒店經理對她的態度變得極好,親自領著她到了保安室。
“唐小姐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調監控錄像了。”
她大致講述了一下昨晚的情況,當然,避開了那段激情的現場直播。
不過一時,所有的監控錄像都翻了出來,齊燦燦站在屏幕前,仔仔細細地尋找著自己的身影。然而,自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除了在宴會廳裏,其他任何角落都沒有照到她!
“不可能啊,我明明從這個門出去的。”
齊燦燦在抬手在屏幕上筆畫著。
“你們的攝像頭不會是道具吧?”
“唐小姐,這些攝像頭幾乎覆蓋整個酒店,死角極少的。”
酒店經理見她臉色陰沉,怯怯地建議道。
“我們會替唐小姐報警的。”
齊燦燦擰緊了眉,“別,不用了。”轉而抿嘴淺笑。
“也許是我記錯了。”
其實說到底,齊燦燦自己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些什麼,再者按監控的顯示,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避開了所有攝像頭?這顯然不能吧,她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
“姐姐。”
齊燦燦剛離開保安室,身後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她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頭。
“姐姐,我剛知道你來了洛城。你……現在有空嗎?”
“沒空。”
齊燦燦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轉頭淡淡地瞥了齊悅一眼,樣貌清純到齊燦燦以為她還是那個抹著鼻涕眼淚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
然而物是人非,現實總是能給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