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出去說。”
隨即拽著她往外走。
“你鬆開。”
齊燦燦有些不耐煩地甩開了他,還特別嫌棄地拍了拍他握過的地方。
“沈副總,男女授受不清,請自重。”
沈承淮依舊不死心地認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壓低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你來幹嘛?”
齊燦燦正想著怎麼趕緊將他甩開,沈思勳便走了出來。
她仿佛看到救星般大步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故作曖昧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沈思勳看著她刻意而為的動作,也沒揭穿,淡淡地對著沈承淮道。
“你先下去,有事回家再說。”
隨即任齊燦燦挽著走進了辦公室。
原本就心情複雜的沈承淮見狀,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緩過了神。
“現在可以鬆手了嗎?”
沈思勳嘴角噎著笑,用下巴指了指她的手。
齊燦燦假裝聽不懂的樣子,依舊挽著他。
“你記得昨晚說過的話嗎?”
“什麼?”
沈思勳也學著她的模樣,輕輕地搖了搖頭。
“忘了。”
他這幅模樣惹得齊燦燦噗呲一笑,終是鬆開了他,隨即換上了一臉嚴肅。
“沈先生,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她從包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銀色鑰匙。
看清了鑰匙上的LOGO,沈思勳亦是一愣,目光帶著深深地探究,這個鑰匙,他當然認得,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齊燦燦也會有。不談她從前的身份,她現在僅僅是唐家的一個養女而已。
“你?”
“怎麼樣?”
齊燦燦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空出的手握緊了衣角,雖然麵表波瀾無驚,可內心卻是緊張不已。這是她最大的籌碼,隻是她拿捏不準沈思勳是否會動搖,畢竟他為她高價拍下了油畫,多少應該對她有點興趣。
沈思勳恢複了往日的溫和淡然,抿著唇,半響才幽幽開口。
“你想要什麼。”
他深知齊燦燦是帶著目的接近他,可齊燦燦拿出鑰匙的一瞬間,他卻猶豫了,正如她所說,娶她,不會虧。可代價就不得而知了。
“我喜歡你,想要的自然是……”
齊燦燦欲言又止,隨即抬手指向他心髒的位置,極其曖昧地用指尖點了點。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答應。”
“當然,就衝著你不討厭我。”
她笑得明豔媚人,眼睛猶如夜空星辰,璀璨無比。塗著豔紅色口紅的雙唇一張一合,帶著致命的誘惑。
有這麼一瞬間,沈思勳差點淪陷在她的風情之中。
好像這是第一次,在朝陽四射的白天與她相見。
半響,沈思勳微微眯眸,薄唇輕啟。
“好,看你表現。”
他這句話不清不楚,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接受。
“你慢慢考慮,作為交換,你也可以向我提出一個條件,前提是我能做到。”
而後,齊燦燦忽地環住了沈思勳的頸,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嘴裏依舊是她最在行的甜言蜜語,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沈先生,我這次出差可能有點久。我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
說是出差跟項目,齊燦燦卻覺著自己跟降職沒什麼區別。
她手裏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裏麵裝著這半年需要的各種衣物。沒有任何人來機場接她,也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酒店的具體位置,這裏的一切都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總之,她有一種被流放的感覺。
沒有人關心她是否安全到達,除了沈思勳。
其實沈思勳看著挺高冷,內心還是很溫柔的。齊燦燦剛下飛機沒多久,他便打來了電話,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句問候,她卻覺得格外安心。
她到了酒店後粗略地看了看行程,晚上似乎有場飯局,美其名曰開機慶祝,但齊燦燦在公關行業裏呆久了,深知其中的奧義。
左不過像是皇上選妃,看中了誰,誰便陪睡。
還好她的身份隻是現場監工,又是唐氏財團派出的唯一一個跟拍的人,應該不用多費唇舌應付,他人自然會識趣地忽略她。
換而言之就是做一個小透明,倒也輕鬆,隻是她正值青春,這工作未免也太安逸了些。
就當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得過且過,半年也不是很久。
齊燦燦在酒店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化了個簡單的淡妝就出了門。
晚宴設在同一個酒店,也不用她費心去找,掛上工牌,齊燦燦順利地進了宴會廳。
原本以為隻是簡單的晚宴,但來往的男女都盛裝出席,齊燦燦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每個女人臉上都畫著精致的濃妝,衣裙更是裸露的不能再裸露,齊燦燦撇了撇嘴,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老大不說老二,她在連城與她們無異,誰還能比誰高貴不成。
看著她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齊燦燦第一次覺著自己和這種場合格格不入,大約過了半小時,宴會廳的燈光暗了下來,小舞台上站著個穿著誇張怪異的男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這部電影的大概內容。
大致講述的是一個破產家庭的姐妹,為了生活不惜出賣肉體,流連於不同的聲色場所之中,並借此揭露了社會的陰暗之處。結局竟然是毫無節操道德底線的姐妹各自找到了‘真愛’,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倒是令人大跌眼鏡。
齊燦燦怎麼想也想不通這樣惡俗外加三觀不正的電影竟然耗資幾個億。
“嘖嘖,女主角嘛,就是她。”
“從前在學校的時候一點兒也看不出她是這樣的人,為了上位,竟然……”
坐在齊燦燦不遠處的兩個姑娘,嬉笑著談論著這部電影的神秘女主角,雖然電影在開拍前已經大肆宣傳,可唯獨沒有透露女主角的任何信息,齊燦燦全然覺著是為了钁頭故作神秘。
“有什麼看不出,越是賣相清純,私底下越是放蕩。再說了,她平時看起來也挺騷的,上回她的室友還見她上了輛豪車呢,我到沒覺得意外。”
齊燦燦左右也是無聊,邊喝著飲料,邊靜靜地聽著她們八卦。
“聽說她媽就是個小三,你說能教育出什麼好東西。”
“土雞不會生出鳳凰,小三的女兒自然天生懂得如何討好男人。”
“指不定從小耳濡目染。”
“共侍一夫?聽著就覺得好惡心啊。”
兩個女孩長得貌美如花,語言卻極其的惡毒刻薄,明明都是道聽途說,卻形容得繪聲繪色。
一聽到小三,齊燦燦的雙手不自覺收緊,而後又慢慢地鬆開了。
她慢條斯理地吃著盤中的小點心,不知道是不是空腹吃了太多甜食,齊燦燦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宴會廳似乎比她想象中還大一些,本來隻想安安靜靜地上個洗手間,可萬萬沒想到迷了路。
她捂著肚子,憤憤不平地低罵了幾句,服務員明明指得就是這個方向,可前麵的路卻越來越暗,對比喧鬧的宴會廳,簡直寂靜的可怕。
齊燦燦繞了半天,隻好原路返回。
可她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喘息聲。齊燦燦並非不經世事的少女,自然明白這種聲音會在什麼情況下出現。
由著肚子還在抗議,齊燦燦本不想多管閑事,可虛掩著的門卻一點點地被風吹開了一個特別大的縫隙。
這簡直像是在對她說‘來看呀,快來看呀’。
猶豫了數秒,齊燦燦還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不過如此了吧。
門內似乎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廳,長長的紅木桌,椅子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裏麵黑燈瞎火,一盞燈都沒有開,但投影儀卻是開機狀態,淡淡的白光直直地射在兩具交纏的身體上,影子印在一側的白牆中,特別有節奏地上下搖擺著,氣氛說不出來的曖昧。
齊燦燦蹙了蹙眉,心裏不由感歎,現在的城裏人真會玩,還是勞動人民樸實無華。
非禮勿視,齊燦燦也沒仔細看,觀摩了數秒後就準備拍屁股走人,可老天似乎不願讓她錯過這場精彩的現場直播。
一道熟悉的女聲落入了她的耳中。
“你輕點,真的很疼……”
對方似乎並不憐香惜玉,一點兒也不顧及女人的哀求。
“不要,不要,不可以。”
男人不知在女人的耳邊說了什麼,齊燦燦看到她肩頭劇烈地一顫,原本委屈的語氣變成了放蕩不堪的詞彙。
嬌嗲且壓抑的聲音一遍遍地刺激著齊燦燦身上每一個神經。
由著男人背對著門,齊燦燦看不清他的長相。
可借著微弱的光線,齊燦燦看清楚了那張正對著自己,麵帶緋色的小臉,與她有著相似的輪廓,一雙眼睛雖然清澈透亮,卻沾染著情欲,發絲因為汗水的關係貼在了頸間,一張一合的小嘴更是像極了她。
這不是齊悅,能是誰。
她腦海中忽然想起方才那兩個女孩的對話,下賤、不知廉恥。這些詞語,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可能此生都不會聯想在自己這個猶如白蓮花般單純的妹妹身上。
齊燦燦猶如五雷轟頂般楞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調整了多久才忍住沒推開門上去扇死她。在此之前,齊燦燦一直認為齊悅在自己心裏隻是一個婊子留下來的拖油瓶。然而陰差陽錯之間讓她碰上了這樣勁爆刷新三觀的一幕,不對,這並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