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腰間纏繞的鏈鞭飛出,直直的衝著目標,兩人纏鬥在一起。一開始他猛烈的進攻著,想要速戰速決。但漸漸發下對手很強,根本無法近身,反倒是被那長鞭滑過身體,拉出不少突突冒血的傷口,劇痛!
不得已的,他轉為以退為守。
羽鳶很快繞到他身邊一掌拍在腰際,他隻覺得全身一震,髒腑要碎裂一般。畢竟不是死士,大概是沒有做好必死的決心,也許是對生命還有很多留戀,他還在拚死抵抗。胡亂的揮舞手中的匕首,卻沒想到誤打誤撞,刺進了羽鳶的身體。
“唔!”她痛呼,向後墜下。“護駕!”
“皇後!”黑衣人一驚,原來是皇後!他興奮起來,若是在這裏斬了皇後,是大功一件!剛想要跳下去,但又響起組織裏的規矩,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抓住這個空當,忍著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主人。”
“進來。”
“稟主人,傳信的人回來了,他說他刺傷了皇後。”
“什麼!讓他進來。”
“參見主人。”
“皇後是怎麼回事?”
“稟主人,我剛放出箭矢,就有一個宮婢打扮的人追了上來。小的見逃不掉了,就和她打了起來。起初不知道那是皇後,直到後來她受傷後大呼“護駕”,小的才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就回來稟報了。”
“恩。下去領賞吧。”
“謝主人。”
夏侯羽鳶,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失算的時候啊,一個小兵卒也能傷你,那麼……年過半百的臉因為保養得十分好,顯得並不是十分蒼老。此刻他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不由得獰笑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元家的江山,很快就要改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212、失算被擒
“改姓什麼?是姓蘭麼?”女子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他大驚失色,轉身一看,竟然是!“你怎麼會在這裏?”隻見來人一身宮婢的服飾,頭發有些散亂,左邊的衣袖上染著殷紅的血,與這一身樸素的打扮格格不入。
“不要這麼吃驚啊,既然你都可以在這裏,本宮為何不可呢?丞相大人!”在“丞相”二字上,羽鳶加了重音。
“你怎麼會找到這裏?”
“哼!”羽鳶從袖中掏出一隻錦囊,扔到右相麵前的桌上。沒有束緊的口散開來,裏麵掉落出泛著淡淡銀光的碎屑來。她得意的笑著:“這是無色無味的香,放在目標身上,根本不會察覺。但是隻要嗅過另一種香料,嗬嗬,便能輕易的辨出來。這可是追蹤時常用的伎倆,丞相大人將所有的事都交給手下的人來做,所以並不了解吧,看來凡事都要親力而為才行啊!”一邊說著,右手掀起左邊的衣袖,露出了那道傷口:“一道傷,換來你這個幕後主使的身份,這買賣很劃算。”
“你!”
“果然是你!元君耀對蘭家可謂是仁至義盡了,你居然還想著要謀反,蘭黎深,你野心不小啊!”
“夏侯羽鳶,你認為你來了,還出的去麼?”
“隻要有你,自然出得去!”不再多說,羽鳶握緊長鞭,向著一臉自負的右相掠過去。
才剛一動,忽然有四個穿著黑色精甲的人從天而降,向著羽鳶襲來。
一片刀光劍影之中,右相已經退到了安全的牆邊,饒有興味的看著房間裏的五個人。一路追來,已經耗去了不少的體力,很快,羽鳶就感覺到了,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可惡!”她根本不是四個精英的對手,索性扔了兵器,與其負隅頑抗,不如少受點傷,即使落在蘭黎深手中,也未必馬上就會死。
她傲然道:“蘭丞相果真是老謀深算啊,本宮佩服。不過有事好商量,你不就是想要殺元君耀麼?若你保我榮華富貴,保我夏侯家平安,聯手又有何妨?”
“皇後也是識時務的俊傑啊,哈哈哈哈,坐下談吧,把刀都收起來,皇後是本座的客人。”
“是。”
那四個人雖然收起了刀,卻並沒有回到梁上,而是在兩個人的四角佇立,像雕像一樣一動也不懂。
“我能問幾個問題麼?”
“當然,皇後但說無妨。”
“一直以來刺殺本宮和元君耀的,是丞相的人吧。”
“是。”她直言不諱。
“令千金的步步為營也是丞相大人的手筆?”
“不是。我隻是讓瑛兒和碧兒想辦法扳倒你。”
“嗬嗬,蘭瑛是可造之材,恕我直言,蘭碧實在是太平庸了。”
“不,是皇後棋高一著。與你合作,她們兩個就可以棄置了。”
原來他的野心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大,甚至不惜舍棄掉自己的女兒,不對,她們本身就是被決定了要犧牲的棋子!按捺住心中翻湧的各種情緒,羽鳶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樣子。“大人抬舉了。”
“現在該我問皇後問題了。”
“請說。”
“元君耀的傷怎麼樣?”
“傷?他沒有受傷。”
“什麼!”
“丞相大人安排的刺客很厲害,置之死地而後生,隻可惜刑部的手段太厲害,即使能近元君耀的身,也是力不從心了,被他一擊格擋了,所以……”後腦被重重的一擊,還沒感覺到疼痛,羽鳶已經栽倒在地。為什麼,他笑得這麼得意……
213、刑訊逼供
一陣徹骨的量,羽鳶一個激靈,她睜開眼來。起初視線是模糊的,漸漸的踩清晰起來,第一個映入眼的,是一個陰柔的男子。說是美人,也不為過,讓女子都羨慕的不盈一握的腰身,白膚勝雪,狹長的鳳眼看上去很清冷,瘦削的下巴讓人想要去憐惜。羽鳶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彙去形容他,如果一定要找一個,那就自慚形穢好了。
而他不遠處,正是怡然自得的坐著的蘭黎深。看到他虛偽的皮笑肉不笑,羽鳶也笑了:“嗬嗬,丞相大人不要這麼客氣啊,跟我聯手還要送個美人來表示誠意。不過我對美貌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啊……唔!”更多譏諷的話還沒出口,那“美人”一巴掌已經打過來,落在臉上沒有多大聲響,羽鳶卻覺得自己的牙床都在疼,牙齒差點跟著鮮血飛出口去。
“說笑的,美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啊。”沒想到那人反手又是一巴掌。
羽鳶已經了解了自己的處境了,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刑訊逼供,隻不過這次不是她審別人,而是被別人審。她苦笑,這滋味一定不好受,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情願死,也不要落到地方刑官的手上。
眼前這個“美人”,大概就是刑官吧,不過和自己映像中那些長相猥瑣,陰暗而扭曲的人大相徑庭。除了美貌,眼前的男子還有一種脫俗的氣質,他穿著一身極淺的藍色衣衫,外麵披掛著雪白的裘皮以抵禦四下彌漫的寒氣。這裏應該是地下吧,異常的陰冷,從剛才開始,她就有些顫抖了。
“陛下手上的事,我的探子是親眼所見,皇後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都說了有話好商量,蘭大人這樣對待一個纖弱的女子,實在是枉為君子啊。莫非……啊!”
羽鳶的慘叫持續了好久才平息下來,剛才那陣貫穿全身的痛,讓她出了一身冷汗。瞥見那個男子手裏的銀針,她大概明白了。
“哎……”她歎氣,還想著至少扛一會兒的,不然豈不是太沒有骨氣了?不是那陣痛不是光用想就能熬過去的。
“陛下的傷怎麼樣?”
“丞相大人不是有探子麼?他怎麼說?哦,本宮明白了,是鞭長莫及吧!”
“啊啊啊啊啊啊!”
剛才隻是一根針,現在卻是一排針,一齊刺進鎖骨往上一點的地方,斜斜的插入,隨之而來的那種痛,可謂是不言而喻。從沒有這樣的痛過,甚至到後麵這似乎已經不是單純的痛了,還伴著很多讓人痛苦萬分的感覺。
她想要掙紮,但是雙臂被吊起來,膝蓋磕在地上,動憚不得。這痛感已經奪走了她全部的力量。
“主人,為何要對她這般憐憫?反正她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遲早要死,要是您準我用大刑,天下就沒有我淺羽問不出來的話。”
原來他叫淺羽。
“美人你長得很美,名字也很美,怎麼下手就這麼重?嘿嘿嘿嘿!”羽鳶的頭雖然垂著,但此刻還是清醒著的,蘭黎深不準淺羽用大刑,她也就更加放肆的挑釁起來。
那笑聲格外的刺耳,先前羽鳶叫他美人,淺羽已經隱隱的有了幾分怒意,看來他並不喜歡別人誇讚她的“美貌”,羽鳶這輕浮的口氣和笑聲顯然激怒了他。
淺羽放下手中的銀針,一手按住羽鳶的肩,另一隻手則壓住她的手臂。“哢”的一聲傳來,這不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而是脫臼。臂骨從肩上完全的脫落,羽鳶想要叫,卻被他挑起下巴,神情扭曲著。
“我最恨別人評論我的容貌。”
“我知道啊,小美人,嗬嗬……”脫臼的劇痛往往會讓人昏厥,若不是羽鳶堅韌,早就昏死過去。
“你!”
他作勢就要捏向已經脫臼的肩膀,卻被蘭黎深製止了,“住手!”
“主人……”
“今天的信你還沒看吧?你父親就是死在他手上,何必再這裏死扛護著殺父仇人呢?”
“你說什麼!”羽鳶驚起,牽動著肩膀,痛不欲生,“啊啊啊!”
“你好好想想,淺羽,我們走。”
“站住,混賬,你把話說清楚!”羽鳶像是被束縛了手腳的困獸,有著尖利的爪牙,卻無法傷到敵人分毫!
……
“皇後失蹤了?混賬!”元君耀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您的傷……”
“夠了,去鳳至殿給朕搜!”
“是。”
鳶兒,你去哪裏了?昨晚他夢到羽鳶渾身是血的在池塘裏掙紮,醒來就有不好的預感,卻沒想到冷凝楓果然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去弄清楚,這是什麼!”他將香料扔到冷凝楓麵前,手裏則僅僅的攥著一封信:左相乃元君耀所殺。
是誰!這一次,他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