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浩蕩(2 / 3)

“恩。”一隻手被元君耀握住,另一隻手則藏在寬大的袖子裏,用力的握住,她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啊。

“今日我的出現,隻是權宜之計。最近那股暗流似乎在漸漸的浮現,你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元君耀一襲白袍出現在殿上,如果那個主使就在當場的話,看見衣上沒有讓染上絲毫的鮮血,定然會懷疑當初派出的刺客成功與否,因為是死士,所以一旦出發,就不會再與上頭聯絡。那麼他勢必會懷疑元君耀這幾日是不是察覺了陰謀,所以假裝傷重,方寸大亂的時候,就是容易露出馬腳的時候。

“鳶兒,我信你。這一次,是完全的相信!鳳至殿的人,我馬上就會撤回來。如果你有二心的話,我也活不到現在了,不是麼?”他笑著撫上她的長發。

明明是帶著笑意的溫和句子,羽鳶的心卻霎時冰涼,然後向著全身蔓延。鳳至殿也有他的眼線!為何她從來不知道?為何那份名單上沒有寫?

“左相還在書房候著,快三刻了。”

“恩,你去吧。”

……

走出寢殿,外麵流動著的空氣清新的不少,縈繞在四周的、讓她厭惡的龍涎香氣漸漸散去。

這一刻,她隻覺得手腳都是冰涼的,原來自己的一切,根本就是在元君耀的監視之下!那他還知道什麼?心亂如麻。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平時就不喜歡宮人近身,所以那人也不會輕易的接近自己。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什麼,絕不容許背叛的元君耀,怎麼可能一言不發?這樣想來,也就不那麼緊張了,隻是,心裏那個結,似乎更加的緊了。

……

看著羽鳶的背影,元君耀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越想要保護,卻越是在傷害,心如刀割。鳶兒,原諒我,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我決定了,從今往後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你,從今往後,都會讓你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210、國庫虧空

左相本以為等了那麼久,來的應該是元君耀,卻沒想到隻有羽鳶一個人。

“皇後娘娘萬安。”

“免禮。”

“陛下他……”

“陛下身體還沒有痊愈,剛才在殿上又發了火,禦醫說還要多休息幾天。有什麼事就告訴本宮吧。”

“是。啟稟娘娘,最近您將削銀和增稅的事宜交給臣和戶部尚書處理,經過幾天的清算,收上來的數額沒有問題,但是在入庫的時候,臣覺得國庫的銀兩有虧空。”

“虧空很正常,曆朝曆代都有,最近天災人禍頗多,如果是小事,就暫且擱在一邊吧。”

“臣就是覺得數目不少,所以才來輕視娘娘,查還是不查。”

“有多少?”

“回娘娘的話,至少有一千萬兩。”

“什麼!”羽鳶強忍著才不讓喝進去的茶噴出來,一千萬兩是什麼概念?即使是位高權重如左相和右相,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十萬兩,這十萬兩是普通人一輩子的開銷了!

“所以臣來向您稟報了。”

“何以見得?”

“由於收上來的錢大多是銀票,所以就要放入存放銀票的匣子。打開之後,臣發覺裏麵的銀票多是小額的,而且不多,所以就留心估算了一下,最後又看了賬目。賬本上最後的數字和臣估算的數字相差很多。”

“查,現在就去查,在查完之前,就請戶部的大小官員暫時歇在宮裏吧。本宮先去奏報陛下,待會兒就會擺駕戶部。”

“是。”

沒想到國庫的虧空竟然有這麼大的數目!回想剛才在殿上的時候,反對的聲音很多,其中必然有一部分人反對的不僅僅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受到的損失,更害怕的是查賬!有相當一筆的錢入庫,必定會查賬,這些黑賬一旦見光,那麼損失的就不是這點小錢,而是身家性命了。

虧空的事,就像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在這個當口上,又要分走不少的精力。

……

羽鳶在戶部坐了一下午,到黃昏時分,終於點算完了所有的銀票、銀兩等。最後又親自核了一遍,在差不多掌燈的時候,得到了最後的數字:兩千千零四十萬兩,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數目,比初步估計的翻了一倍還要多!

“娘娘,現在……”

“去請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過來,本宮有話要問。”羽鳶呷了一口茶,抿嘴笑著,眼裏閃過的分明是危險的意味。

“是。”

很快,傳話的內監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不好了娘娘!尚書大人在書房自盡了!”

“可惡!”

乍一看像是自盡,可仔細查探之後,左相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戶部尚書是被人勒死之後又懸在梁上的,因為他脖子上有一圈紅痕一直延伸到後頸,比懸梁的白綾要細。

接著審問了戶部侍郎,大刑用了不少,沒想到竟然牽扯出了更多的事:但凡是要動用國庫的錢,十次裏麵至少有一半的時候,尚書會和前來提錢、上報單據的人勾結,虛報數目,也就是說出了虧空,還有一部分假賬存在!

但因為她隻負責提錢,具體的事都是尚書親自接手的,所以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真是貪心不足麼?查賬,立刻查!”羽鳶怒了。

尚書死得不明不白,就在這個當口上,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個幕後黑手,這次國庫虧空或許他也牽涉在其中。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對手?她以為自己可以顛覆元君耀的,可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似乎在這之前,自己差點就要被他顛覆了。

……

查賬的事,在朝中引發了軒然大波,羽鳶意料之外的事接踵而至。

第二天夜裏接到下麵的稟報,皇後的大哥,也就是當今的國舅爺——京兆尹夏侯淩在城樓上督察宵禁時被暗箭射中,一連三箭,若不是夜色中辨不清要害,恐怕就挺不過這一關了。

在睡夢中被驚醒,聽聞這個消息,羽鳶頓時睡意全無。羽鳶和這位哥哥的關係一直不好,但這畢竟是她的長兄,很明顯,這是衝著自己查賬一事來的。

“如萱。”

“娘娘,大少爺的事……”

“你查人現在去一趟戶部,讓他們加緊查,三天之內本宮要是再看不到結果,統統給我殺無赦!”

“可是大少爺已經被暗算了,夫人怎麼辦?”

“我會請陛下恩準,讓母親和嫣進宮一段時間。去吧。”

“是。”

……

輾轉反複依舊是無法入睡,索性來到了中庭,揮退圍上來的宮人,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都很寂靜,箭矢破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明顯。危險!羽鳶警覺的想右邊閃了幾步,竟然有人放箭!

211、引蛇出洞

隻聽“嚓”的一聲,是箭矢釘入木器的聲音。

羽鳶扭頭一看,雕花木門上果然釘著一枚箭,不過是用弩射出的,力道強勁,已經盡數沒入了。但那支箭不是射向自己的,而是向著高處。

她走過去,輕盈的躍起,將箭矢拔出來,尾羽上綁著一封信。

“左相之死,絕非自裁。”短短八個字,重重的一記敲在羽鳶心上。這裏的左相,指的分明是已故的父親!父親不是自殺,她早就知道,隻是現在從別人那裏得到確認,她感到分外震驚。

一時間覺得好混亂,各種事端,各種線索,似乎都很明了,但是交織在一起,卻是那樣的撲朔迷離。

一切衝著元君耀一記自己而來的黑暗,最初是始於何時?羽鳶沉思。

良久,她睜開眼,目光犀利。是去北疆!在出發的路上,前後遇到了三次襲擊,直到出關之後,才平息下來。

接著便是山間的皇家寺廟那次欲置元君耀於死地的山崩,還有斷橋,再來就是這次的刺殺。環環相扣,每一件都是精心策劃的,雖沒有強勁到一擊必殺,但看得出,對法越發的步步緊逼,現在已經是急不可耐了。

慢慢的將所有的事連起來,羽鳶猜想,應該有一個、或是幾個人,暗中謀劃著顛覆元家代代相傳的江山,為此,他們挪用國庫的錢財來培植勢力,企圖通過除掉站在權力頂端的元君耀來達到目的。這個人必須是位高權重的、在朝中有威望的,在心裏默了一遍,很快就有了幾個目標。

雖然還有幾個想不明白的地方,但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既然是這樣,索性就來個引蛇出洞吧。

……

一夜無眠,羽鳶很早就到了勤政殿。

“國庫的虧空,本宮與陛下已經決定了處理的方法,”說到要緊處,羽鳶故意停下了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滿門。”所謂滿門,便是滿門抄斬,家財充公。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驚歎和倒吸涼氣的聲音,羽鳶滿意的笑了:“昨晚負責查賬的人回稟,說三日內就能點算完畢,到時候,榜上有名的人,本宮會一一召見的。不要以為尚書死了,就能死無對證!”

放出話後,羽鳶每晚都會打扮成宮婢的模樣悄然隱在中庭的某個角落,捕風捉影。到了第三天晚上,已經守到一更天了,就在困倦的雙眼幾乎要合攏的時候,箭矢破空的聲音忽然三響起,驚走了所有的睡意!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羽鳶一躍而起,在箭釘入木門發出“嚓”的一聲之前,她人已經來到了屋頂,那裏果然有一個黑衣人,手中還拿著為收進去的弓弩。

那個黑衣人並沒有認出羽鳶,隻是見房頂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宮婢,有些驚詫。意識到是來追自己的,掉頭就跑。羽鳶自然是窮追不舍,沒有笨重的宮裝束手束腳,也沒有叮叮當當的釵環壓在頭上,輕鬆了不少。

那人隻是來傳信的,所以並不是什麼高手,要追上他一點也不難。眼看著後麵緊追著的宮婢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且現在還沒有出皇宮,那黑衣人忽然止住了腳步,在某殿的屋頂上驟然轉身,一把暗器向著羽鳶擲來。

“嗬!這點小伎倆也敢作亂?”她冷笑。發現黑衣人的腳步越來越慢之後,羽鳶就料到了這一手,心中有防備,所以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那黑衣人不敢相信,還以為追出來的隻是皇後手下的高手,沒想到居然是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