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魚澤的眼光一暗,如果真的如她所說一般,真的會讓一個人有著如此看透世間一切的目光嗎?他修長的手指執起她散落在枕邊的秀發,纏繞在了手指之上,“你總是這樣,輕易的就把人都阻擋在你的心門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的做,才能讓你心裏的堅冰融化。”
“鶯兒,不要這麼叫我,好不好,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在你的麵前,我根本就不是什麼丞相,隻是你的夫君,將要和你相守一生的男人,以後,叫我阿澤,可好?”修魚澤猛的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在她的上方支起了身子,目光灼灼,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額前的碎發。
他的聲音溫柔極了,帶著濃濃盅惑的味道,在這寂靜的夜晚之中,伴著清涼的夜風,讓人的身心也跟著一顫。
一輩子相守的人嗎?他們真的可以嗎?她還能對誰抱有希望?就算隻是平靜的相依相守,就算沒有愛情也可以嗎?沒有愛情為基礎的結合,在麵臨危機的時候,真的可以全身心的把自己交付到對方的手中嗎?可是一旦遇到背棄,將麵臨的也是萬劫不複的困境。
她直直的回望著他的眼,似乎想要看進他深邃的眼底,隨後淡淡的移開了視線,看著那紗帳之上細細的繡花出神,“一年多了,我已經叫習慣了,如果想要改,恐怕也一時改不過來。”
修魚澤緩緩握住她的手,如同在他手中的是上好的珍寶一般那麼的小心翼翼,“沒關係的,我會等,習慣也是慢慢養成的,你隻要多叫幾次就好了。”說著,他低眸,眼底掠過一抹黯然之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於她變的這麼小心翼翼,甚至她如果多看他一眼,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跟著加速了。
對於他的觸碰,暮青鶯也隻是微微一怔,卻也並沒有甩開他的手,任他就那麼握著,室內很安靜,安靜到隻可以聽到兩人彼此的呼吸聲。
突然,修魚澤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眼底流露出了一抹驚慌的神色,不知為何,他看著這般的暮青鶯,總感覺她似乎就要消失一般,這樣的錯覺他似乎不止一次有過了。
“鶯兒,從今以後,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為什麼在你的眼神之中,總是看不到我的努力,你隻要一回身,便會看到我站在你的身後啊。”
暮青鶯的眼神一冷,“看到又如何?連感覺都可以騙人,眼睛所看到的,又能說明得了什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你以後,也不要白費心思了,我感覺我們這樣其實挺好。”
修魚澤的心中一震,不明白她為什麼連自己的眼睛都不願意相信,那她還能相信什麼,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臉頰柔嫩的肌膚,指尖停留在她薄涼的唇角,看著她的黑眸,“既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麼用你的心去看,用你的心來感受我的心意,可好,鶯兒?”
她的心底微微一顫,他為什麼總是要試圖去觸摸她的心?他們就這樣下去,不好嗎?
抬眸便看到他英俊的臉龐沉浸在了月色之中,剛毅的線條,黑眸之中書寫的認真,讓她的心也跟著猛的一顫,她呼吸一頓,跟著抽回了自己的手,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抓著身下的被單,一股心底最深處的痛意也跟著漫延開來,直到全身每一個細胞,讓她痛的身體都跟著輕輕顫抖著,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死死的咬著下唇,再度睜開眼睛時,那眼底平靜無一絲的波瀾,仿佛剛才那麼明顯外露隻是一場夢境。
“對不起,我的心已經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到了,丞相還是就此做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