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羿寒聽聞此言腳下差點一個踉蹌,他臉上更冷。見鬼的嬤嬤,見鬼的不吉利,他怎麼不知道!再轉頭看向她,臉上笑意不再,滿滿的都是委屈。

“夫君,不可以嗎?”她微微癟嘴,眼中淚花湧現,濃濃的委屈噴湧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一般——這麼小的請求,難道真的,不可以嗎?

蕭羿寒沉默,心中不耐煩,新婚對於女子的意義莫大,他自然懂得。此時看著她委屈的樣子,他竟然心生罪惡感地覺得不忍心,仿佛自己不答應便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忽視她的父親這一令他不悅的事實,他大步走到桌上,端了兩杯酒,轉身對著她麵無表情冷冷道,“過來。”

臉上瞬間收了委屈,淚花也如曇花一現,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嘿,他中招了。提起裙擺,小跑至他旁邊,笑著接了他手中酒杯,“謝謝夫君。”她猜的不錯,麵冷心熱的人!

蕭羿寒草草解決了交杯酒的問題,留了句“早點歇著”就直接“落荒而逃”了,他的王妃太怪,他招架不住。

看著他的背影,她心中竊笑,這個夫君,真是有趣,看來以後的生活果然不會太單調。隨後,放下酒杯,環視了一眼四周,走至外廂,在梳妝台前坐下,細細除去了身上的飾物和臉上脂粉,無數的珍珠寶石堆在身上,實在是俗氣有餘,高貴不足,審美觀的代溝使她微微皺眉,這麼多的石頭壓的她都長不高了。

而後她褪去大紅嫁衣扔在一邊,飛身躺在塌上扯過被子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了恬靜的笑。

屋外,將近十五的月兒朦朧照著整個大地,灑落一院清輝,人生正好。

塌上的人閉上眼呼吸清淺,卻未就此沉入夢鄉,錦被下麵指尖與被麵輕輕摩擦,前世今生自她心中蕩過,一瞬間意念婆娑。

思及她的夫君蕭羿寒的一番話,細細品味之下,她的唇角翹起興奮的弧度,嫁入羿王府的未來日子的確是值得期待。

蕭羿寒所說不錯,她是莫璃,莫府的三小姐,即使內容換了,但至少說這具嬌弱身體還是原來的莫璃。

莫府三小姐,京城中上至七十老叟,下至三歲稚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三天前她在莫府中的破敗小院中尚還是無人問津,默默無聞,然而隔日她卻是在京城中一晚出名,大大地“出息”了一把,自此女子恨不得拉她去浸豬籠,男子恨不得賣她入百花樓。

前身體主人生性懦弱,而且還是個身份卑微的庶女,莫大宰相於是理所應當地忽視了她一十二年;而在此後府中內院夫人與姨娘的明爭暗鬥裏,莫璃曾成功充當了勝利者的炫耀對象,失敗者的出氣筒這一形象;莫府姊妹時常欺負,下人也不時對她呼聲上下,正應了那句話“人生就是一個大大的茶幾,上麵擺滿了洗具和杯具”,而她的人生盡是悲劇。莫三小姐因為自小就沒有生母庇佑,外加在“女學”習得的禮儀教她人應不驕不躁的道理,慢慢下來也對此類事情習以為常,不以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