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寒趕到盛國之時已經黃昏。他顧不上休息,顧不上吃一口飯,就快馬加鞭的找到了江亦瀟口中所說的"最大的賭場"。
賭場裏人聲嘈雜。穿著華服的,穿著布衣的。贏錢的,輸錢的。得意的,失意的。全都聚集在一起。
秦霽寒穿過人群,試圖尋找自己心頭裏最熟悉的身影。但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就在他心裏的希望漸漸被失望取代時,他最後把目光放在了一個坐在軟塌上男子。那男子帶著一張銀色麵具,遮住了他的容貌。
整個賭場中他最是突出,人人都是興奮下注,唯有他一人懶散自若的半靠在軟塌上。
他麵前便是一個大堵桌。他懶懶的一手撐著頭,一手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顯得慵懶傲氣。
不知道為何,秦霽寒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雖說知道他的性別不符,氣質不合,但卻就是感覺那男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雪兒。
他晃神之間,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那男子的麵前。
走進才發現那男子身著一身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看起來是個府上的貴公子。
他臉上的銀色麵具遮擋住了他的半張臉,隻露出了他的嘴唇,和一隻烏黑深邃的眼眸。
"公子有何事?"他察覺到有人站在他麵前,卻仍然坐在軟塌上,隻是抬眼看了看秦霽寒的身影。嘴角似有似無的掛著淡笑。
秦霽寒心頭一震。這個聲音…
無論如今眼前的男人和從前的江暮雪有多麼不像,但是聲音卻有八分相似,除了多了幾分低沉,和江暮雪簡直太像了…
秦霽寒二話不說便抬著顫抖的手,急切的想要摘下眼前男子的麵具,卻被眼前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公子若是來挑釁的,不如擇日再來,今日我沒有什麼興致。"那男子輕笑,用力甩開了秦霽寒的手,聲線裏滿滿透著慵懶。
秦霽寒抿著唇,心裏的震驚和混亂讓他沒有辦法正常的思考。
若是眼前的這人是雪兒,為何她不認得他…
為何她會不識得他!
"雪兒?"秦霽寒壓下自己的千思萬慮,伸手拉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從軟塌上站起來與他對視。
坐在軟塌上的那男子聽到他喊的一聲"雪兒"後,眼色聚變,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口氣不善,"公子若是同我有何恩怨,還是改日再算。我已經說過了,今日沒有興致。"
秦霽寒看她突然轉變了態度,頓時感覺心裏的猜測證實了幾分。若她不是雪兒,又何必如此激動。
"雪兒你…"
"呦,這可不就是賭王。"一聲嘲諷打斷了秦霽寒的話,聞聲而來了一身華服的貴家子弟,"這賭王可是說過,新賬舊賬可以一天算。今日本公子就跟你一日算完!"
被他稱為賭王的男子仍然坐在軟塌上,抬著帶著麵具的臉側過頭看他,所有的表情都隱在麵具底下。
"今日可真是熱鬧。"他眼色微冷,同時撇過秦霽寒和突然出現的華服男子,"看來今日就算我沒有興致也要迎客了。"
秦霽寒皺起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之間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了錯,眼前的這男人,哪裏與雪兒相像?
"晚風,散場。"賭王輕笑的側過頭,對著身後的一名男子低聲吩咐,"今日可是來了貴客。"
身後的晚風一身黑袍,三十歲以下,相貌普通氣質不凡。聽到賭王的話,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便緩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