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季連成在猶豫了幾秒鍾以後轉身離開了,他現在還是別去打擾蕭謙和了,被損一頓事小,最重要的是會讓蕭謙和更心煩,而且事實上蕭謙和現在的確很心煩,苦悶程度已經不是“心煩”這二字能夠形容的了的了。
六月中旬,天氣已經完全轉暖,蕭謙和的傷口已經拆了線,愈合的非常好,就是留下了後遺症,不能做長時間的運動,肩膀不能承受一百二十斤以上的重物,也不能長時間的維持同一個動作。
林曉已經顯懷了,腹部隆起一個小包。
蕭謙和推著她一起去花園打理那些花花草草,拿著一把他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編了個花環出來,然後又戴在了林曉的頭上。
他道,“以前這些花都是由園丁打理的,長的特別好,不過現在就差了一些,我養花的手藝不大好。”
林曉的頭發被挽成一個髻,舒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兩隻小蒲扇一般的陰影,雙頰泛著淡淡的緋色,細膩的可以看見皮膚下的小血管。
花環鬆了,蕭謙和拿下來重新緊了緊,戴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蹲到林曉麵前,輕輕的捏著她的腿,“我戴好看吧。”
回答他的是無聲的寂靜。
蕭謙和的眼睛裏出現一絲黯然,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清明,繼續說道,“那邊的架子上我種了葫蘆,現在都發芽,長出秧了,因為種的比較晚,估計結不出大葫蘆。”
輪椅上的林曉神情安靜,初夏的微風吹來,額前的發絲飄動擋住了她的臉。
蕭謙和連忙伸手撫開,將發絲整理好。
“最近幾天的天氣都不好,今天才帶你出來轉轉,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誰讓我在意呢,你就是隻時時刻刻準備鑽進洞裏的倉鼠,我不讓你總看看太陽,你就不出來了。”他起身,推著她離開了花園,又說了些什麼,不過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七月初的夜已經來了暖意,時隔一個月整,警方終於將試圖綁架蕭謙和的恐怖分子抓住,一共十九人,個個都是逃犯,殺人的,搶劫的,每一個都夠死死幾回的了。
媒體又大肆報道了一番,之前對蕭謙和不利的評論全部被推翻,蕭氏的股票漲回,傳奇集團的聲名也被挽回。
兩個月後,解藥研製了出來。
手裏握著隻有三毫升量的解藥,蕭謙和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失去什麼人的情緒,當初母親死去的時候他來不及好好的品味,隻知道難過的要死,現在不一樣了,他正在麵臨著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個決定。
床上的林曉睡顏很是安穩,根本就不像是已經半個月不曾攝取食物的植物人。
他慢慢的靠近,低頭在她的唇上一吻,呢喃道,“林曉,快醒過來吧,即使失去你,也好過整日看著你這樣痛苦的沉睡著。”
話音落,蕭謙和將針管插進她青青的血管之中,淡藍色的液體慢慢的湧入紅色的海洋之中……
林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她是十八歲的模樣,有爸爸,有媽媽,兩個人都是學校老師,還有林隸這個總會抱怨她的飯做得不好的弟弟。
天知道當這個小子對她所做出的飯菜挑三揀四的時候,她有多想把他拎出去,在外麵刨個坑把他給埋了。
除了這些以外,她還有很多聊得來,經常聚在一起逛街的朋友。
大學畢業以後,她進入了一家剛剛上市的中小型房地產公司上班,父母退休後就樂此不彼的開始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在第N次失敗以後,她抓了個前來告白的男同事閃了婚,婚後的生活很是甜蜜,兩年後,她生出了一個體重足有3千克的小公主。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美好的故事,然而林曉卻覺得她的腦子裏少了什麼。
或許是個人,或許是件東西,又或者說是……一個荒唐的初遇。
“不知道林小姐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追一追。”
“既然你這麼想要那所謂的愛情,那我就給你個機會,我們打個賭如何?輸了,你就做我的情婦,贏了,我就放你離開。”
“你看,我就說了,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切實際的東西。”
“林曉,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是時候過來我身邊了吧。”
耳中不斷的響徹著這些話語,說話的男人不知道是誰,透著熟悉感,盡管這語氣著實欠揍,不招人喜歡。
“哎哎哎!曉曉,別這樣,我已經從良了,那個什麼平麵模特我都不記得了!”
“我說忘就忘?不重感情?我要是不重感情,怎麼會追你追了半年多,就和打持久戰似的!”
“你再這樣耍賴我就乘風飄過了!”
又是幾句嘰嘰喳喳的就像是烏鴉叫一般讓人覺得恬噪的話語響起,林曉這一次卻覺得極為感動並且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