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保險櫃的密碼還是不是她的生日。她忽然又動起隱晦的心思,保險櫃的密碼比看到書信的內容要更重要。
如果她問到他的臉上,隻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吃癟,自作多情還要放在台麵上,那太矯情。第二種結果就是他會改密碼來打她的臉。
這樣想著,她就決定不問。去了書房一試,保險櫃動聽地哢噠一聲,竟像是無意間發現寶藏,心裏禁不住歡喜,密碼竟然還真的是她的生日。
難怪檸檬總喜歡體驗做賊的刺激。亦真拿起那個匣子看了看,也許明保險櫃的密碼就會被撤了。
她知道書房裏的監控隻是個擺設,其實是監聽設備。書房外才裝了隱秘的監控,萬一夜燼絕問起她,難道她要她就是來看看保險櫃的密碼?不如早些取了書信出來。
可匣子的密碼她記不清了,試了兩次都沒試對,心裏悻悻的,灰鼠鼠關了門出去,在心裏許願不要被夜燼絕發現她溜進書房,發現了也不要問到她的臉上。
書信沒拿出來,心裏牽掛著項舟的葬禮。目的很模棱,不是幸祟,也不是因為死亡態度就有所改觀。但就是覺得一定要去,終結擋無可擋,就當翻篇。
她隻身去了項家,裏裏外外躥出許多新麵孔,都是欲語不語愛搭不理的臨時工。亦真側過身跨進大門,像隻收攏的雨傘。
一個僵硬怪誕的身板忽然躥了上來。細胳膊細腿在空中一陣搖擺,像中了巫術的木頭人在跳舞。
亦真還以為是來尋仇,側身退了一步,那身形便乒在牆上,暴露出腿腳上的缺陷。
“張樺?”亦真又後退一步。
“喲,亦姐來啦。”酸溜溜的笑豁然扯上嘴角,表情被不明的色彩躥映著,活脫脫一個萬聖節的南瓜燈。
“姐夫沒來嗎?”張樺東張西望,莫名的狎昵很鄉氣。亦真發現他很高興,張樺被她打量的更是高興。
他不忠的笑容讓項以柔刺刺的,奪步上來,掛搭的臉像個晚娘。可是她站在張樺身邊,態度隻是低氣壓,難道是因為要給張樺留臉麵?她現在的心理橫寬了。
項以柔才一上來,張樺立馬別過臉,嫌惡地走開。
“你還是死性不改,什麼男人都要勾搭。”項以柔近乎一口啐到她臉上。
“項舟留給你錢了嗎?”亦真端詳著項以柔福澤的臉。
“讓你失望了。”項以柔揚起下巴,“柏哥兒還沒有成年,張家可是項氏的大股東。就算柏哥兒成年了,你一樣靠不上他。”
“哦。”亦真知道這才是她的目的,擦過項以柔往裏走,先把手裏這束花擺上桌。
一進門就看見柏哥兒,高了,還是瘦。他走上來招呼亦真,扯著嘴角笑:“真姐姐,哥哥沒來嗎?”
“他公司有事。”亦真把花交給他,他背過身,瘦削的背脊上仿佛扛著一座山。亦真沒來得及見證他得意非凡的曆史,他就又迅速委頹了下去,埋頭苦幹的沉默的夥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