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生什麼氣?那個嚴望川……”喬艾芸捏緊水杯,話到嘴邊,又被吞了回去,還是別在孩子麵前這個了。
“嚴叔性子是直了些,不過也是為了我們啊,現在不也沒事了,您還氣什麼?”
“性子直?他就是缺心眼!”
喬艾芸氣急敗壞。
幸虧今宋敬仁沒追究,要是追究起來,嚴望川保不齊得進去關幾。
以前他倆差點就結婚了,當時父親和嚴家連生辰八字都合了,她已經覺得對不住嚴家,要是因為自己害他吃官司,她更是心裏難安。
宋風晚憋著笑,“嗯,嚴叔不僅是缺心眼,還是個死心眼,不然怎麼千裏萬裏從南江過來……”
“你……”喬艾芸氣得伸手一直戳她腦袋,“離開兩個月,你的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調侃我?誰慣的你?”
宋風晚吐吐舌頭,沒話。
喬艾芸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樣?還疼不疼?”
“不疼。”
“他是真的瘋了……”
宋風晚抿嘴沒作聲。
母女兩人沉默良久,直到茶水涼透,宋風晚才起身給她換了熱水,“媽,您剛才把嚴叔丟在派出所,他現在回酒店了嗎?”
“我哪兒知道。”喬艾芸冷哼。
“又不是十幾歲、二十出頭的毛頭子,做事怎麼這般沒分寸。”
“這人都到了警局,和警察話還那麼橫?他以為派出所是他家開的啊!”
宋風晚看她氣成這樣,拿出手機,“那我給嚴叔打電話問一下……”
電話撥通,手機鈴聲卻從門口傳來。
母女倆對視一眼。
“媽,嚴叔……”宋風晚指了指緊閉的防盜門。
“讓他在外麵待著。”喬艾芸氣得上火,拿了衣服準備回房。
“媽,今雲城零下5度。”宋風晚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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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不比京城那地方,隻要是室內,就連廁所都是暖烘烘的。
在這裏,高層的區樓道都是寒風淒瑟,屋裏若是不開空調,都能凍得人瑟瑟發抖。
喬艾芸回房待了幾分鍾,最後還是出來,打開了防盜大門。
嚴望川站在門口,他平素出門,不是待在室內,就是在車裏,所以穿的不多,此刻嘴唇已經凍得有些青紫。
“愣著幹嘛,進來。”喬艾芸蹙眉,側身讓他進屋,“晚晚,給他倒杯水。”
嚴望川沒作聲,安靜進了屋。
“嚴叔,您坐。”宋風晚指了指沙發。
嚴望川卻瞥了眼喬艾芸,似乎是在等她指示。
“你看我做什麼,坐吧。”
喬艾芸看他這般模樣,都不知道該什麼。
宋風晚倒了兩杯水,就安靜的退了出去,“你們聊,我回屋看書啦。”
她鑽進房間,耳朵貼在門上,安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從她回來之後,就知道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差,外麵的稍許動靜,屋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經過了良久的沉默,嚴望川才開口。
“你生氣了?”他語氣一字一頓,似乎這話,對他來,過於艱難。
“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喬艾芸認真看著他。
“若有下次我也不會手軟。”
嚴望川神色冷硬,對這件事有著非同尋常的執著。
宋風晚即使看不到,都能猜出母親此刻臉色很難看。
“你生氣是覺得我不該揍他?心疼?”嚴望川這種直男,有經商頭腦,在感情上卻很遲鈍,慢熱,他沒追過人,更不知道女人的想法,隻能猜測兩人可能餘情未了。
“心疼?”喬艾芸哂笑,“那我腦子可能被門擠了。”
嚴望川手指一直攥緊的手指,倏然鬆了鬆。
沒感情就好。
“我是,你打人本就有錯在先……”
“我沒錯。”嚴望川據理力爭。
喬艾芸握緊手中的水杯,恨不能直接把水潑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