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流著淚,緊緊地抱住了墓碑,嘴裏不停地說著些什麼。
翌日,晨光初露。
薑正斜靠在墓碑上,神情看起來很平靜,卻又仿佛洶湧著太多暗流。
安夏來的時候,看見他這個樣子,還有些擔心。
薑正卻自己站了起來,啞聲說道:“走吧。”
“爸爸,你還好吧?”薑瑜一臉的關懷。
“我沒事。”薑正平靜地說道。
痛也痛過了,傷也傷過了。
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就這麼躺進棺材裏陪著她長眠。
但他不可以。
他是薑正,是薑家的家主,他的肩膀上,肩負著太多太多。
哪怕心痛地仿佛有刀子在割,可他能做的,也隻是挺直脊梁。
一路沉默地下山。
車裏,薑正卻突然看了一眼淩心兒。
“看我幹什麼?”淩心兒的心跳有些加快。
薑正的眸底閃過一絲嫌惡:“你說,小柔有先天性的心髒病。”
“是啊。”淩心兒點了點頭。
薑正定定地看著她:“所以,小柔的死,真的隻是單純的病發嗎?”
淩心兒的心裏咯噔一下,聲音有些結結巴巴了起來:“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柔病發的那個晚上,你在哪裏?”薑正冷聲問道。
“那麼多年了,我怎麼記得?”淩心兒咬了咬牙了:“難道你懷疑是我故意刺激她,才導致她病發的?我像是這種人嗎?”
“怎麼,你不像是這種人嗎?”薑正冷冷地說道。
他現在,無限地懷疑淩心兒。
可他更知道,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一切都已經被歲月掩埋,懷疑,大概也隻能是懷疑。
淩心兒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很快鎮定下來,一副受到了冤枉的委屈神情:“薑正,就算我鬼迷心竅喜歡上了你,小柔,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小柔,真的就是突然病發死的。畢竟先天性心髒病,誰也不知道,到底心髒的問題,會在哪一刻發作!而且,我們的事情,都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小柔要受刺激,早受刺激了,怎麼會在一個月後被刺激到?”
薑正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然後漠然地轉移開了視線。
淩心兒的心跳飛快。
她原本,是想要告訴薑正安夏是他女兒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她不能說。
那天晚上……
她去見了曾柔,然後告訴她一件事。
她說,她懷孕了,孩子是薑正的。
當時,她隻是想要讓曾柔主動退出。
誰知道,曾柔竟然就這麼病發了。
當時,曾柔動彈不得,艱難地懇求自己幫她拿藥。
但是,鬼使神差的,淩心兒沒有幫這個忙,反而匆匆地離開了。
那天……曾柔就是穿著那一身翠綠色的衣服。
從此,那個翠綠色的身影,就成為了她永恒的夢魘。
如果她告訴薑正,安夏是他的女兒。
薑正或許就會猜測到,她到底是用什麼,刺激了曾柔。
所以,她不能說,她絕不能說。
可是,她曾經給安夏講過那個故事,安夏她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淩心兒偷眼看著安夏,心中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