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忽然眉心緊鎖,歎了口氣,淡淡道:“知道就好!”然後就揚長而去
風華娛樂場
蘇然握緊了拳頭,一拳狠狠的朝練拳機的一個紅色拳板打去,嘀嘀的幾聲,屏幕上閃爍著兩個紅色的數字:98。
李秋拍手讚道:“哈哈!老大,看來的你的拳頭大有進步啊!”
蘇然看著這個數字,也感覺很滿意,淡淡道:“和左秋國學了一段時間,沒進步那是假的。”
李秋道:“看來我也要去跟他學學。”
蘇然剛想要說什麼,眼裏瞟過售幣台,卻看見了柳絮,還有小鶯和她的幾個同學。
蘇然拉著李秋的衣袖走了過去。
蘇然叫道:“柳絮。”
柳絮看到了蘇然,不禁臉上一紅,抿嘴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蘇然神氣的道:“這裏是我的場子啊!”
柳絮身後的幾個同學不禁“哇”了一聲,紛紛道:
這麼說,我們有免費玩了。
真好啊!
太羨慕了。
蘇然笑了笑,走向售幣台,售幣台的小姐叫道:“然哥!”
蘇然“嗯”了一聲,然後拿了一大把遊戲幣,交給柳絮,然後道:“以後來這玩就報我的名字。”
柳絮低下了頭。
蘇然又問道:“怎麼有空出來玩呢?”
小鶯吃吃笑道:“放假了啊!柳絮想出來輕鬆輕鬆!”
蘇然笑道:“那很好啊!”
柳絮道:“我們去玩了。”然後就低著頭走了。
李秋看著柳絮遠去的背影,道:“看來她的臉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蘇然沉吟道:“嗯!”
李秋看著蘇然滿臉心事的樣子,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啦?”
蘇然眼神忽然變得迷茫,似乎看向了遙遠的地方,良久,他才歎了口氣,道:“我不想再害她了,也許這樣才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李秋也跟著歎了口氣,道:“嗯,畢竟她是個十分單純的孩子,我還聽說,柳絮她的家境也不是很好,她老爸是開三輪車的,他媽媽也是做保姆的,家裏還有個小男孩。”
蘇然聽了,心裏更不是滋味,但是他卻隻有默默的祝福著,祝福著柳絮能天天過得都很好。
隻是,能嗎?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又有誰能奈之所何?
他們就那樣站在原地歎息很久,然後就聽見了一個令人十分厭惡的聲音傳來,在這種時候,這種心情下,這種聲音的卻是令人十分厭惡的。
“哎呀,的撒的好發出協查可惜這次考這裏的生意的卻很好啊!”
蘇然李秋一齊轉過身去一看,說話的人竟是劉叔,隻見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彎著腰,下巴挺得很前的黃發小子。
蘇然冷笑兩聲,然後道:“李秋,這場子是誰在看哪?怎麼連狗也放進來了?”
黃發小子厲聲道:“毛都沒長全的小子,你嘴巴放幹淨點!”
李秋也厲聲道:“怎麼?操你媽的想打架嗎?”
黃發小子更要挺身而出,劉叔忽然道:“阿雄,你怎麼能要畜生的嘴巴幹淨呢?”他也不等蘇然開口,又立即道:“今天我來,不是來吵架的,我是想告訴你,別那麼囂張,你殺得死一個李子樹,卻殺不死千千萬萬個李子樹,你一個小小的風華幫,鬥不過我們有幾十年根基的飛龍堂的。”說道最後一句話時,人已轉身離去。
黃發小子忽然回過頭來,輕蔑的道:“風華幫,你爸的破屋頂!”然後哈哈大笑轉身悠悠而去,走路的樣子貌似踉踉蹌蹌,活像一個發了瘋的瘋子。
李秋十分惱怒,道:“我遲早要將這小子給砍了。”
蘇然道:“走,我們快去找吳仁義。”也不等李秋反應過來,已經拉著他的手走了過去。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這一去也許永遠就回不來了,外麵的危險,實在是他人生中見過的最大的一場危險。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行走在井然有序的馬路上,因為交警正在指揮馬路的緣故,許多車子顯得很慢,卻襯托了這輛紅色的法拉利很快很快。
事實上,那速度的卻是很快。
一個年輕的交警忽然別住了車子。
車裏的蘇然道:“停下!”
李秋刹住了車。
那個交警走到蘇然的窗前,道:“怎麼走的這麼快?”
蘇然淡淡道:“因為有事!”說著話時,手裏已經從袋子裏取出五張紅色的鈔票。
這是對付這些馬路吸血鬼的最有效方法,實在要比任何甜言蜜語,或者聲勢奪人的語言要管用得多,否則,“馬路吸血鬼”的外號怎麼會輕易送給這些交警們?
誰知那個交警一把搶過紙幣後,叫道:“想受賄我啊?當老子什麼人啊?你給我下來。”說著話時,已打開了車門,手向蘇然身上伸來。
局外的人自然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隻道交警這一伸手隻不過是要將蘇然拉下車來,於是有人感歎:“哎,終於見到好交警了。”但因這不是什麼值得圍觀的事情,也沒有人來圍觀,所以他們錯過了一場好戲。
李秋臉上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亮光,冰冷無比,愕然道:“老大,小心!”
蘇然反應並不慢,整個人就往交警一撞,當的一聲,交警手中的一把水果刀掉在了地上,於是兩個人一齊撲了出去,蘇然立馬後退一步,掏出腰帶上的手槍,手一伸,剛要開槍,忽然不知又從哪裏來了青年,抬腿一踢,正好踢在了蘇然的手腕上,蘇然吃痛,手槍不由自主往遠去拋去,這一變故實在令他意料不到,頓時愣在原地。
那青年所站的位置正好在那把水果刀的位置,所以他又拾起了水果刀,向蘇然捅來,車內的李秋整個人飛了出來,頭撞在了那人的小腹上,那青年立即跌倒,李秋叫道:“老大,快走!”
二人正向前麵奔去時,卻又被從旁邊的鋪子走來的幾個青年截住,他們個個都持著西瓜刀,通心管,正向蘇然李秋二人步步逼來。
蘇然李秋慢慢的退後,後麵的兩個人卻步步逼上來,這前後形成夾攻之勢,蘇然勢必難以逃脫。
蘇然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他忽然感覺到了害怕,因為他正站在死亡的邊緣。或許在片刻之前,這些人在他眼中還隻是個小角色,垃圾,但現現,卻成了催命的鬼魂。
事實上,人生本就是一本難以解讀的書,書裏的情節誰也無法意料到。
夾攻的範圍已越來越近,也就意味著死亡越來越近。
蘇然李秋背靠著背,各視一方。
李秋悄聲道:“怎麼辦?”
蘇然道:“拚了!”“了”字剛出口,他的拳頭已揮出,砸到了一個人,腳立馬又踹起,正踹在了那個剛才踢自己的那個人。蘇然麵向的是從鋪裏走來的四五個青年,但他喊拚了時,卻忽然轉身朝那個假交警攻擊,聲東擊西,能在情急之下想到,除了蘇然,還有誰?
可是他卻忽略了他所用的攻擊時間,他一腳踹完,剛要逃跑時,他背上已感覺一股寒氣掠過,正是一把水果刀輕輕的劃上了一條血痕。
李秋忽然抽出自己身上的一把小匕首,轉身向眾人一陣亂劃,眾人後退,李秋立馬叫道:“老大,你快走!”
蘇然忙道:“我怎麼能走?要走也一起走!”
李秋用力推開了他,然後又道:“快走啊!”
蘇然坐倒在地上,叫道:“你”
李秋手上一陣亂劃,嘴裏又叫道:“快走啊!”聲音淒厲而渾厚。
蘇然眼眶紅了,撒腿就跑,一直跑著。
他怎能不跑?兄弟可以為了他去死,難道就不能為了兄弟好好活著?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生離死別的滋味,雖然他時時刻刻在準備迎接著無可奈何的滋味,可是他不知道,這種滋味並不是被誇張化的,得得確確是很難受,隻有經曆過的人的才能感受得到。
這是一條小巷,寂寞的小巷。兩邊大多是廢棄的破瓦房屋,所以當蘇然走到這裏來的時候,他很快就後悔了。
假如有人在這怎麼辦?
如此狹窄的小巷,自己逃的了嗎?
心一想,人已轉身正要跑回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有些時候,並不是我們愚蠢,而是我們的機會並不多。
蘇然的機會就不多,因為他剛轉過身去時,就看見了五個人。五個頭發顏色染得不一,發型卻一致的青年人,其中一個蘇然見過,就是剛剛在風華的黃發小子。他們手上都拿著西瓜刀,還有通心管,開山斧。
蘇然愕然道:“是你!”
黃發小子露出狡黠的微笑,道:“真是你爺爺我。”
蘇然又問道:“你們是飛龍堂的人?”
黃發小子哈哈大笑,道:“還出來混呢!連飛龍堂五虎都不知道,你該去找個狗洞鑽起來才是。”
一個藍色頭發的青年道:“老黃,跟他廢什麼話?把他砍了。”話剛說完,五個人已經一齊衝來。
蘇然仰天叫道:“我命休矣!”
正當一股絕望湧向心頭的時候,卻不知自己何時忽然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滋味?難道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軀殼正在飄呀飄?
他睜開了眼睛,頓時間瞳孔放大了幾倍,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活著,不禁還活著,而且自己還坐在車上,坐在軟墊墊的摩托車座上,正衝過小巷,駛向活力無限的馬路上。
氣息真好!
蘇然終於鬆了口氣,然後他才注意到開著車的人,隻見他頭戴著一頂頭盔,把腦袋遮得嚴嚴實實的,透過車鏡竟看不見他的麵容。可是蘇然卻感覺得到,他全身的肌肉十分發達,發達就好像是膨脹起來的一樣,盡管他穿著長袖長褲,依然可感覺得出。
蘇然問道:“朋友是誰?我們認識嗎?”
他依然開著車,一句話都沒有。
蘇然又問道:“朋友要帶我去哪裏?”
他依然開著車,不但一句話都沒有,而且身子似乎都沒有動,仿佛他生來的意義就是為了開車似的。
越過一條小橋,摩托車竟駛向了一座寂靜的小村子。
村子的房屋大多是蓋瓦,稍有一座小樓,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這人仿佛是開向夾在兩間蓋瓦的房屋的中間的小樓去的。
蘇然隱隱感覺到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人,於是左右看了看,啊!旁邊正是草叢,蘇然果斷地跳了下去,就跳到了草叢裏,雖然受傷並不重,但是皮外傷還是難免的。
那個開著車的人轉過彎來時,蘇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那條及狹窄的小巷裏,摩托車根本無法開的進,於是他卸下了車子,跟著跑了過去。
這是一間賭館,一間有著各式各樣賭法的賭場。
在這個落寞寂靜的村莊中,竟然能有這樣的賭場,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蘇然走進來的時候,盡管是帶著滿身傷痕進來的,也沒有去瞧他一眼。事實上,來這賭錢的人,早已是忘了爹媽的人,又怎會去注意別人?
蘇然掃過四周,很快就將目光定格在坐在一張21點桌子旁的一個人。隻見他四十多歲,長滿皺紋的臉上仍然可見神光異彩,顯然他昔日定是個大人物,隻是墮落到此地步,穿著一件也不知多久未洗的西裝,他的賭法似乎和別人有些不同,他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在發牌人的手上的牌上,而對自己發的牌卻一眼也不瞧,仿佛已經知道自己的牌似的。
他現在又重新被發了兩張牌,他的手不動著,眼睛一直盯在發牌人的手上,然後說了一句話:“發牌!”深邃的眼眸,竟看不出他絲毫的用意。
蘇然已走了過來,他實在不知道這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他很有興趣。
隻聽坐在對麵的莊家道:“先生,你這麼不看牌呢?你輸了一百三十二次,有一百二十而次是爆的。”
那個人卻冷冷道:“發牌!”
莊家暗歎了口氣,向發牌人使了個眼色,然後道:“這次賭完我們不賭了。”
發牌人已經將牌發到那個人的桌上。
那個人忽然眼眸變得無比犀利,厲聲道:“為何不賭?”
莊家沒有回答。
那個人道:“隻要我手裏籌碼還在,我就是賭到牙齒掉光,那也是我的事!”
莊家沒有回答,不是不回答,隻是無言以對。
那個人這次動手了,隻見他將牌翻了過來,竟是三張K,顯然,他如果不補,那麼他贏得幾率幾乎很大。
但是他為什麼要選擇輸呢?難道他喜歡輸?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喜歡輸的人?
在旁的人漸漸多了,他們也實在覺得這個人有趣極了,那些坐著的人本來也是在玩21點的,可是他們早已不賭了,因為他們也想看這個奇怪的人為什麼要這麼賭?難道他是在測試自己的運氣?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今天的運氣並不大好,因為他賭了一百三十三場,已經輸了一百二十三場。
第一百三十四場仍然一樣爆了。
蘇然忽然笑了,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這個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