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蘭緩緩睜開眼睛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陳振興滿臉的雨水——淚水已在雨水中被擱淺。陳振興在勉強著自己笑起來,到顯然不夠高明。
江玉蘭笑道,何必傷心呢?你答應過我的。陳振興笑著道,我沒哭,我答應你的我做到了。江玉蘭笑了起來,卻笑得十分淒涼,她道,陳大哥你真好。她伸出了手,撫摸著陳振興的臉——她好久沒有看到這張臉。該如何來定義這張臉呢!英俊中帶著傻乎乎的模樣。但著絕對是一張真真實實的臉。
江玉蘭笑道,你說來生我們會相遇嗎?
陳振興道,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緊緊抓住你的手,死也不放的。
江玉蘭笑道,未必你我都認識吧!
陳振興卻帶著堅定的語氣道,那我就和你重新認識。
江玉蘭隻是笑著,不大話,無論誰也感覺得到,她曉得是那麼的心酸,那麼的無奈。
雨漸漸停了,風也停了,但雷聲還在沉悶的想著。江玉蘭道,你一定要贏啊!
陳振興點點頭,道,一定,我不會讓那些人慘死的。
江玉蘭道,我的陳大哥最有本事了。
陳振興無語,其實她在偷偷啜泣著。
最後一滴雨水滴在江玉蘭臉上的時候,她已經悄然離開了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這個世界的卻存在著不公平……她最後竟會死在自己的爹爹的手上。
陳振興終於放生大哭了起來,他哎仰天狂孝,很不能死的是他,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把她埋了起來,就埋在又見麵的那個地方。
據說,那裏的風水很好。
陳振興站在摩天崖上,微風吹拂著他的衣袂,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劍,絕世的劍。這一站,必將是經天地泣鬼神的,這一戰也必將為後世傳頌,無論這一戰勝負如何。
崖下一個人走來。自然不是張清,現在還不是決鬥的時候。是吳大誌,陳振興微感差異,問道,你……吳大誌滿臉滄桑,道,我要回去了。
陳振興問道,回去?
吳大誌點頭道,不錯,我已經很多年沒和親人團聚了,這次我要好好的陪陪丫頭。
陳振興笑道,你終於想通了。
吳大誌點頭道,我已經錯了二十年了,我不能再錯了。
陳振興笑道,我真心的替你高興。
吳大誌有些憂傷,道,這一戰無論誰勝誰負,對我來說都是痛苦的,所以……我更希望長痛不如短痛,我希望你能贏,這樣也使生靈免遭塗碳。陳振興道,謝謝。
吳大誌蕭然離去。陳振興歎了口氣,隱姓埋名忍辱負重了幾十年,而結果卻是一事無成,早知更如此,又何必當初呢?為什人類會有無窮無盡各種各樣的欲望,來阻止人類的進展呢?
寒風吹過,飄飄然間一個人影到了摩天崖上。死灰色的臉,死灰色的劍。陳振興道,你還不罷休?張清堅定的道,嗜不罷休。
陳振興道,噢。
張清又道,隻要這一戰我贏了了,我將舉兵反明,誰也阻止不了。
可是他這一戰贏了沒有?
沒有人看到。
幾個月後直至幾百年後,都沒有人知道那一笑的勝負如何。
人們裏沒有看到張清舉兵,也沒看到陳振興的影子,莫非著二人在這一站中皆玉石俱焚?
諸葛先生很快排除了這個猜想,如果他們都死了,他們的屍體呢?死人當然不會自己移動的。
有人也猜想他們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法,所以他們沒有開戰。
那麼他們去了哪裏呢?沒有人知道。
諸葛先生晚年時著有《江湖奇事》,裏麵對於摩天崖一站的記載是,張清和陳振興摩天崖徘徊數久,未有開戰,以精神之戰對峙持久,忽通,二人大笑,離去,自是渺無總機。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