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夜裏十一點整,我脫了鞋,站上天台的邊沿。

從這個角度向下望,大廈筆直而暗黑的玻璃外牆,像傾斜的萬丈深淵,再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感覺到小腿在發抖,我伸手扶住旁邊的廣告鐵架——畢竟不是真的想死。

我隻不過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逃過某個人的掌控。

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隻有十八歲。

我清楚的記得,那晚沒有月亮,天特別暗。我剛給一個初二的孩子做完家教,沿著路燈幽靜的小巷往家裏走。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我疑心是歹徒,鼓起勇氣正要轉身,忽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熱流從後背竄至全身。我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眼前很暗,隻有一種朦朧的光,在周圍的空間裏浮動。隱約可以辨認出,這是間很大的屋子,我躺在唯一的床上。牆上沒有窗,摸著很硬,冰涼而細致的質地,像是某種柔韌柔軟的金屬。

這時,前方牆壁忽然開了一扇門,門的形狀很奇怪,是六邊形的,像是鑲在牆壁裏。外麵的燈光透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側身站在門口。

因為隔得遠,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但能聽到聲音。

“衛隊長。”他說,“她還好嗎?”嗓音意外的溫和悅耳。

另一個聲音答道:“指揮官,她很好,還是處女。祝您渡過愉快的初夜。”

我聽清了他們的對話,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感到很不安,也很茫然。

那個男人低頭跨進了屋子,門在他身後徐徐關上。我看到他肩頭銀光一閃而過,像是軍人的肩章。他的手還戴著雪白的手套,那顏色在燈下格外醒目。

我想看得更清楚,可是已經沒有光了。

他朝我走來,腳步聲在黑暗裏沉穩而清晰。最後停在床邊,黑黢黢的身影一動不動。

在他無聲的凝視裏,我的掌心沁出汗水,心髒仿佛都被人慢慢揪緊了——封閉陰暗的空間、裝扮成軍人的高大男人。現在我擔心的不是貞操了,而是還有命活著出去嗎?

我第一反應是想問他是什麼人,但很快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你能不能放了我?我可以把所有存款都給你。而且我沒有看到你們的相貌,可以放心……”盡管努力控製了,我的聲音還是抖得厲害,尾音甚至莫名其妙的揚起,聽起來就像被劃破的唱片走了音。

“隻要你。”低而穩的聲音,簡潔有力。

我的心重重一沉——完了。

一隻冰冷的手,摸上了我的臉,柔軟的絲質手套輕輕摩挲著。我的皮膚變得空前的敏感,他輕微的觸碰,都令我立馬緊繃。但我根本不敢動,任憑他摸著我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最後停在嘴唇上。他的大拇指沿著我的嘴輕輕滑動,奇癢無比。

“你很冷靜。”好聽卻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似乎有一點好奇。

其實我被他摸得心驚膽戰,整個人就像吊在鋼絲上,顫巍巍的發抖。

但他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我鼓起勇氣顫聲說:“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對不起。”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說對不起。但已經無暇深思了,因為他脫下白色手套放在床邊,然後抓住了我的肩膀。一股柔和卻不容拒絕的力量襲來,我倒在床上。

怎麼辦?我昏昏沉沉的想,抗拒還是屈從?

他看起來這樣高大,外麵還有幫手,我根本不可能逃脫,反抗毫無意義。

隻有配合,才能少受點苦。這個認知像火焰灼燒著我的腦子,那麼清晰而殘酷。

轉眼間,他的身體覆了上來,很沉,但沒有預想的沉,不會令我喘不過氣來。他身上的布料柔韌而冰涼,呼吸卻很溫熱,兩種陌生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讓我渾身不自在。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幹脆、目的明確。先是將我的雙手往上一折,固定在頭頂,然後捏住下巴,他的唇就落了下來。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的吻。

我隻在十六歲時,跟暗戀的班長接過一次吻。後來他就轉學了,初戀無疾而終。

可這個男人的吻,跟男孩完全不同。他嘴裏有種清新的氣息,像一種沒有味道的水果,隱隱透著甘甜。他吻得很平和,也很溫柔。冰冷的鼻尖從我臉頰擦過,沒有預想的紮人胡渣,也沒有迫不及待的饑渴。他先舔了舔我的嘴唇,然後伸進去找到了舌頭。我連舌頭都是僵硬的,任由他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