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拉著陸君炎落荒而逃。
“跑這麼快做什麼?”上了車,陸君炎惡趣味的說:“難得回來一次,多陪他們說會兒話,也沒什麼。”
她沒好氣的輕哼了一聲:“既然你覺得沒什麼,那你現在就下車,去和那些叔叔阿姨爺爺奶奶聊個痛快。”
“沒錯沒錯,爸爸去陪他們聊天,我呢,”陸歌吧唧一下從後座跳下來,踩在柔軟的墊子上,從前邊兩個座椅間的縫隙探了個腦袋過來,笑吟吟說:“就和北歌先回家了,等爸爸什麼時候說夠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安北歌眸光一閃,配合的衝他豎起大拇指:“這主意不錯。”
說著,她迅速嗯了下控製鍵。
陸君炎那側的車門自動打開。
她咧開嘴,笑得眉眼彎成了兩道好看的月牙:“陸先生,請吧。”
陸歌揮揮手:“爸爸再見,你不在的時候,我會照顧好北歌的。”
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兩人,陸君炎有點好笑,可更多的卻是一種滿足。仿佛整顆心被溫暖的水環繞著、包裹著一樣,格外溫暖。
“好好,是我說錯話,我道歉,我反省。”陸君炎忍住想笑的衝動,故作委屈的朝北歌眨了下眼睛。
那模樣好像在說:老婆,求放過。
“噗——”安北歌噴笑出聲。
見多了他淡定如山的樣子,他忽然露出這可憐兮兮的表情,真的特別喜感。
“老婆……”陸君炎眼巴巴盯著她。
北歌哪受得了他這副樣子?一邊笑,一邊說:“別……別裝了,你夠了啊你。趕快開車。”
“是。”
轎車緩緩駛出花園裏的臨時停車位,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消失在大門外。
呼嘯的聲音漸漸遠去,在他們剛才停車的斜角,另一處停車位上。一輛白色的奧迪車內部,忽然亮起了燈光。
若是安北歌在這兒,一定會很吃驚。因為坐在車駕駛座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纏了她好幾天的餘嵩!
隻不過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平時的笑臉。神色很是恍惚,仿佛石化了一樣,怔怔望著轎車離去的方向。
眼前不斷浮現,他們一家三口手牽著手快步走過來的畫麵。還有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的,三人談笑風聲的場景。
縱使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那親密的動作,那其樂融融的氛圍,無一不在說明著他們的關係,絕對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
而那個男人,他也認識。
最近因為陸可人那場新聞發布會,他的照片遍布全網。但凡會上網的,沒有人會不知道他陸君炎,陸可人的哥哥,陸氏集團公司總裁。
來之前,他本來是抱著想向安媽媽道歉的心思。隻要安媽媽肯原諒他當初離開北歌,有她在中間調解,他和北歌的關係一定能夠緩和。
但他沒想到,自己剛進小區,還沒下車,就看見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出現的畫麵。而那人偏偏又那麼巧姓陸,再加上她對著他時,露出的開心笑容,他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必須承認她說的是真的。
她已經嫁了人,而且日子過得十分幸福。
如果當年他能夠想開一點,不那麼介意那件事,早點發現他放不下她,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應該是他!
這四年來,他一直在國外創業。期間不是沒有認識女孩子,連家裏,也幫他介紹了很多人品相貌都很出眾的對象。可這些女孩即使比北歌更美,比她能力更強、學曆更高、家世更好,麵對她們,他依舊無法心動。
越是接觸,他越清楚的意識到,他忘不了她,也放不下她。他掙紮過,猶豫過,但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回國追回這個本屬於他的女孩。
悔意像潮水一樣湧上他的心口,壓得他心髒快要炸開了。
他重重喘息幾下,然後逃也似的離開這個布滿她生活氣息的地方。
車風馳電摯般穿梭過街頭,在一間酒吧外停下,坐在吧台上,他一口氣喝了五杯雞尾酒。
“先生,這款酒雖然好入口,但後勁特別大,是我們店裏的招牌之一。”吧台裏的酒保好心的提醒:“你最好別喝得太……”
“再來一杯。”餘嵩啪地一聲將空酒杯重重放到台子上。
得,看來勸是沒用了。
酒保聳聳肩,不再勸他:“稍等。”
一杯三重色的雞尾酒很快就送到了餘嵩麵前,他晃了晃杯子,液體微微搖曳。他恍惚地在酒杯上看見安北歌對著那人笑的樣子,發泄似的,仰頭將杯子裏的酒喝得精光。
一抹婀娜的身影,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坐下。
酒保眼中飛快閃過一道驚豔,笑容比方才熱情許多:“小姐想喝點什麼?”
“不用了。”女人撥開肩上咖啡色的卷發,露出美麗如天鵝般的脖頸。斑斕的射燈光暈灑落在她身上,襯得那本就白皙的肌膚,仿佛蒙上一層淡光,格外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