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君炎太了解她,哪怕她掩飾得很好,可他任然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往門口走:“你現在到哪裏了?”
“我……”安北歌剛想說自己已經到家,忽然電話那頭響起了許佳的聲音。
“君炎,你去哪兒?要吃飯了。”
陸君炎腳下一頓,轉過頭,驚訝的看著突然改變了稱呼的許佳。
“伯母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飯菜。”許佳從椅子上站起身,噙著溫婉的笑容朝他走過來。
陸君炎眉心一皺:“許……”
話還沒出口,耳畔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看了眼被北歌單方麵掛斷的電話,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伯母不讓我叫她陸太太,也不許我叫你陸先生,她說這樣的稱呼太見外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叫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許佳溫聲解釋道,隨後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剛才我那樣說,其實是伯母授意的。她見你要走很舍不得,又不好意思開口留你,就讓我代她留你下來吃飯。雖然不清楚那位安小姐為什麼離開,不過既然她的電話能打通,說明沒什麼大事。我看得出來,伯母很想和你坐下來,一家人吃一頓飯。如果可以的話,君……陸先生不妨留在這兒,等吃了飯之後再走。”
她的神情十分真誠,絲毫沒有撒謊的跡象。而陸母的性格,陸君炎也了解,她似乎很喜歡這個插花老師,讓她改變稱呼以示親近,拜托她發聲挽留自己,也像母親會做的事。
但想到突然離開的安北歌,陸君炎不禁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見狀,陸母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剛坐下的陸父一腳。
後者無奈的搖搖頭,開口道:“君炎,你也很久沒在家裏好好陪我們吃頓飯了,不管什麼事,吃完飯以後再說。”
聽到陸父這話,再看看麵露不悅的陸母,陸君炎輕歎一聲,收好電話重新坐了下來。
母親對北歌的感官本就不好,他若再因為北歌撇下他們離開,恐怕會加深母親的惡感。
見他不走了,陸母暗暗鬆了口氣,等許佳落座後,她立馬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剛才君炎給安北歌打電話,又有要走的架勢,她便偷偷拜托、慫恿許老師開口挽留君炎。一方麵是想故意讓電話那頭的安北歌誤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許老師是客人,她開口,君炎也不好意思拒絕。
結果和她想的一樣,她自然便將這份功勞算到了許佳身上,對她越發喜歡。
吃過午飯,陸母又找了許多借口將陸君炎絆住。
直到吃完晚飯,被母親纏了一個白天的陸君炎,終於心神俱疲的離開陸家,開著車來到安家所在小區。
這會兒飯點剛過,小區樓下的花園裏有不少散步、健身的街坊。
站在一樓仰頭一望,樓上安家客廳外的陽台裏有橙色的燈光照射出來。
陸君炎快步走進入戶大廳。
而此時的安家,氣氛異常低迷,整個屋子仿佛都籠罩在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低氣壓裏。
“北歌,”安媽媽敲了敲臥室的門,然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走進去,擱到床頭櫃上。看著被子裏圓鼓鼓的一團,她歎息道:“你上午一回來就躲在房間裏,睡了都快一天了,午飯也沒吃,存心想把自己餓死嗎?”
說著,她伸手拽了拽被子:“出來!就算你要睡,也得把東西吃了再睡。”
“媽,我不餓……”安北歌悶悶的說道。
安媽媽扯了幾下沒扯動,不免有些著急:“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工作出了問題,還是和君炎吵架了?你出來,好好和媽媽說一說,別總一個人憋著,會憋出病的。”
“什麼事也沒有。媽你別問了,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你一個人都待了多久了?不行!你趕緊給我出來,聽到沒有?”安媽媽氣呼呼警告道,邊說邊使勁去扯床被。
“媽!你別管我了好不好?”
被褥裏傳出的話,明顯帶著哭腔。安媽媽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住,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鈴聲十分急促,叮咚叮咚的,聽得安媽媽一陣心煩。
“來了。”她大聲回道,然後瞪了眼床上那團,“我先去開門,你乖乖把東西吃了。”
說著,她快步來到玄關通過門上的貓眼往外一看:“君炎?”
安媽媽驚呼一聲,立刻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