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得跟開門的女傭打招呼,直接奔陸歌房間而去,一路如風。
走到門口,發現陸歌的門半掩著,安北歌有些難受地眯了眯眼睛,用手捂住了心口,悶頭衝了進去,輕聲喚道,“陸歌……”
“噓……”陸君炎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她愣了一下,昏暗的房間裏,沒有她想象中的哭聲,隻有她的呼吸聲尤為急促粗重。
而陸歌這安安靜靜的睡在床上,燈光很暗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難受。難不成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陸君炎說謊了?
她傻愣愣的望著陸君炎,隻見他輕柔的給陸歌拉了拉被子,然後轉身走到她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跟他說你馬上就來,讓他先吃藥,並且跟他保證他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他這才願意把藥吃下,剛睡著。”
原來是這樣!心一直懸在半空的安北歌,終於可以放心了,拍了拍胸口,隻要陸歌好好的,那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陸先生,我想跟你談談陸歌的事情。”看到陸君炎從容不迫的離開了房間,安北歌也緊隨其後, 並且輕聲叫住他。
她覺得陸君炎既然作為陸歌的父親,怎麼能任由一個小孩子胡來,萬一,他今天病的嚴重了,怎麼辦?
“談什麼??”陸君炎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清冷的聲音隨即傳來,聽不出來他對看到安北歌的到來是什麼態度。
然後突自推門走進臥室,安北歌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陸君炎還沒開燈,她想等他打開燈以後就跟他說,就算他不是真心待自己,也應該要好好照顧他的孩子。
誰知,她沒有等來陸君炎開燈,倒是然失重,被人結結實實地壓在了門板上。
鼻端傳來熟悉的冷香,她好似瞬時意識到了什麼,微微一咬唇,開始掙紮,“陸先生……”
然而她任憑如何的拚命掙紮,陸君炎也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在他結實的懷裏,安北歌愣了,這個男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耳畔他的鼻息清晰而溫熱,絲絲縷縷地噴薄在她光潔的脖頸上,帶來絲絲縷縷的酥麻之意。
“北歌,我好想你。”
隻這一句,安北歌便好似是一瞬間被人卸去了通身的力氣一般,連帶著那此前還來不及豎起的尖刺和屏障,都一並被人卸下,就此消失殆盡。
她放棄了掙紮,開始想說的,關於陸歌的,關於陸君炎的,在這一刻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在開口,自嗓子裏頭溢出的卻是鮮明的委屈聲:“陸先生,陸歌的病情也不是那麼嚴重,你怎麼能拿他開玩笑……你知道我有多緊張嗎……多害怕他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情……”
說到這裏,她已然哽咽得有些說不下去,分明心中還存著對這個男人無限的怨氣,最終卻因而自他身上所感知到的體溫而逐漸軟化成了一灘泥。
“我提前有征求過陸歌的同意,更何況,那個家夥想你是真的,哭過也是真的。”
陸君炎低下頭來,有些心疼地吻去安北歌眼角的淚水,這才稍稍低下眼眉來,望向了她的眼睛,“為什麼不辭而別?”
即使眼前是一片黑暗,並看不分明他的五官,然而安北歌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灼燙的視線正遊移在她的臉上,無端端使得她剛剛才平定了幾分的心髒又開始劇烈狂跳了起來,麵上染上了幾分不正常的燥熱。
現在看著像生病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她兀自在心中吐槽著,一邊就要搖頭否認,忽然又想起來陸君炎此時大抵是看不到自己搖頭的,這才有些不情願地發了聲,聲音卻細得如同蚊子哼哼:“我沒有,我隻是……”
“是因為她嗎?”
他是因為果然在乎她,才把自己當替身吧?……想到那個長眠的女人,她心中苦澀,嘴上卻依舊在逞強:“我沒有!”
“沒有?”黑暗中傳來男人輕輕的一聲低笑,有些惑人,又帶著幾分誘引的意味,“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也不肯出麵見我?如果今天不是因為陸歌,你會見我嗎?”
“我……”
安北歌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他的跟前似乎根本無法撒謊,他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為陸歌,自己還會因為介意陸歌生母的事情,而對他避而不見的。
“不……會……”
雖然,聽到了一個不是很好的答案,可陸君炎竟然在這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得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