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顏忽然笑了,她能夠想象有這樣一個娘親的時候,段非煙的童年是如何的悲壯了。
“那你爹一定很寵她吧。”她推測著。
能容忍這樣一個老婆,那男人隻怕也非同凡響了。
“不知道,我沒見過。”段非煙回答的很幹脆,“不過我娘說他是個天下無雙的好男人。”
呃,她似乎又知道了什麼秘密。
“她做飯能燒了屋子,洗衣服要麼洗破要麼被河水衝走。”段非煙眼中流露著眷戀的光,“不過她很樂觀,從來沒有過不開心,覺得人世間什麼都是美好的,買個包子吃都能樂上好久。”
這種性格,倒是與她有著幾分類似。
段非煙的手忽然抬起,停留在她的眼角邊,眼中滿是溫柔,嵐顏被他這個動作弄到了一愣,竟忘了躲閃。
他的手又忽然猛地縮了回去,“你吃完了沒?”
“啊?”嵐顏回神,“哦,吃完了。”
“那你幫我碾些藥。”他丟給她一包草藥,“隻當你對吃了我的烤雞的報答。”
好吧,吃人的嘴短,以後還有些日子要指望他的手藝,她又豈敢不從?
嵐顏拿起草藥,抓起一旁的石頭砸碾了起來,對於吃她不行,對於草藥,身為妖王的她還是有些資格的。
她發現他丟來的藥大多普通,甚至丟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撿,但是最普通的藥草配合在一起,就是療傷的聖藥,以她對草藥的了解,這些藥方人間還沒有人用過,倒是妖族尋常見的很。
“那瓶給我敷的藥,也是你自己做的?”她忽然開口。
“恩。”他隨口應著,低頭搗藥。
“藥方有嗎?”
段非煙忽然抬頭,“我以為你知道。”
心思被揭穿,她撇了撇嘴,隻好低下頭繼續幹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你既然這麼討厭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她的耳邊又傳來了熟悉的不正經聲音,“我怕你愛上我。”
愛上他?嵐顏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而段非煙的衣衫順著肩頭滑下,露出赤裸的上身。
那日光線不清晰,嵐顏看的也不仔細,而此刻如此明亮的光線裏,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段非煙的後背,密密麻麻滿是傷痕,那些傷痕不是粉色,代表著不是在封城與她一起時受的傷,那些陳舊的白色、疤痕,都仿佛隱藏著許多的秘密。
她看得出,這些傷痕中,有劍、刀、甚至還有鞭痕,一個個圓圓的疤痕則明顯是被香燒過的印子。
一個傷痕還可以說不小心,這麼多就……還是在後背,那麼留下印子的人,不會是他本人。
是什麼人,給了他這樣的虐待?
“好了嗎?”他回頭看她。
“好了。”她拿起手上的藥,為他貼上。
她沒有問他傷痕的來由,他也沒有提及,兩個人在安靜的默契中將他的傷裹好,就在她將他胸前的棉布包紮好的時候,他忽然回首,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帶著邪笑的唇,慢慢地展開。
嵐顏下意識地保持著距離,“你要現在?”
警惕、緊繃,都在那身體逐漸傾斜靠近的時候,帶來了越來越大的壓迫感。
“我可不想你剛吃飽,就吐出來。”他自嘲地說了句,那氣息撒在她的臉上,暖暖的。
嵐顏心裏沒來由地吐出一口氣,雖然她答應了他,但是要她做到,總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慶幸,他的唇就突然落下,吻上她的唇。
柔軟、溫情,與他本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的吻,很小心地吮上她的唇瓣,輕柔地齧咬了下。
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間,他已退開。
“就知道你不願意。”他邪惡地笑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好像沒答應這個。”嵐顏冷了臉。
段非煙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笑了,拿起地上的大氅,轉身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