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顏連連點頭,口中嗯嗯答應著。
說時遲那時快,段非煙手一抖,小木棍被扯動,竹筐落下。
嵐顏想也不想,惡狗搶屎的姿勢撲了上去,死死壓住竹筐,竹筐下野雞咯咯狂叫,跳動著,嵐顏趴在上麵,回頭衝著段非煙一笑:“我快吧。”
“快。”段非煙點頭,“一看就是偷雞摸狗熟稔的人。”
嵐顏可不覺得那是貶低,她洋洋得意地點頭,“那當然,我是高手。”
兩人把野雞一隻隻從竹筐下抓出來,帶到溪水邊宰殺,豐收回到山洞中,而此刻的山洞裏,火光正旺,段非煙拿樹枝穿了,把野雞架在炭火上,烤了起來。
“這種不好吃。”嵐顏咕噥著,“沒油,還容易外焦裏生,不如弄點荷葉糊上泥巴煨熟。”
“誰說的?”段非煙瞪她,“那是你不會烤。”
她嘟著嘴巴,“有本事你來。”
他失笑:“好像你烤了一樣。”
好吧,她承認,從宰殺開始就是由他一個人主導,他的速度實在太幹淨利索,導致她甚至懷疑這個家夥曾經是集市上殺雞的小販,再到後來她完全神遊,被溪水山景帶走了注意力。
不多時,她發現那雞皮上發出滋滋的聲音,一層層的油光冒了出來,很快就布滿了整個雞身,濃烈的香氣瞬間縈繞小小的山洞。
好香,實在太香了。
嵐顏忍不住地伸出手,還沒碰到木架,就被他重重拍上手背:“沒熟!”
手抽回,她眼饞巴巴地看著滋滋冒著香氣的野雞,不停地咽著口水。
“你是妖王,別這個表情。”他沒好氣地說她。
“我也是乞丐。”她嘻嘻笑著回答。
香氣越來越濃烈,她忍不住地問著,“山雞我也吃過,你用了什麼手法,怎麼香氣如此特別?”
從頭到尾,似乎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啊,為什麼從他手中出來,就那麼獨特?
“鬆木。”他衝她擠擠眼睛,“我的私人秘密。”
嵐顏仔細地聞了下,的確除了雞肉的香氣之外,還有一種厚重的沉香,的確是鬆木的味道。
“還有什麼?”她發現那濃烈的,不僅僅是鬆木的味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段非煙直接拿下一支穿著山雞的鬆木丟給她,“嚐嚐。”
嵐顏小心地撕下一片雞肉,那雞肉嫩的一撕就開,放入口中,滿滿的全是香氣,幾乎讓嵐顏吞掉自己的舌頭,不僅如此,那鮮鹹的味道是什麼?
嵐顏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大嚼起來,而當她撕開雞身的時候,她驚訝地大叫著:“這素什麼?”
含著滿口雞肉的她,兩頰鼓鼓的,盯著雞肉中的菌菇,還有些如同野草的東西。而一陣陣的香氣,就是從這裏麵透出來的。
“‘山茅草’。”他回答著她,“你要的鹹味香味,都是它。”
“好神奇。”嵐顏拈起一片菌菇,鮮的讓她直眯眼睛,“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在你看風景發呆的時候。”
“你……”她終於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你以前是廚子嗎?”
“不是。”他笑著回答,“隻是當你身邊有一個完全不會做飯又喜歡吃的女人的時候,什麼都會鍛煉出來。”
女人?
這不是從他口中第一次提到這兩個字,但卻是第一次帶著感情,平平常常的一句話,透出的意思太多,多到連嵐顏都有點消化不了。
什麼女人,能讓一個男人甘心情願為她下廚多年?什麼女人,能讓一個浪蕩的男人時刻牢記在心?什麼女人,能讓一個男人在提及她的時候,眉眼間是帶著笑意的?
“別想多,是我娘。”段非煙竟然難得地解釋了。
嵐顏呆了下,“我沒想多。”
他有多少女人,心中藏著誰,和她沒什麼關係啊。
而段非煙手中撕著雞肉,難得地收斂了平日裏她最討厭的姿態,“我娘愛吃不會做飯,喜歡漂亮衣服不會女紅,獨愛幽靜住在山中還迷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