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為他渡氣療傷,一邊引導著自己的真氣,這樣的速度顯然對她的恢複是不利的,而她也完全不在意。
段非煙也算是被她拖累,雖然她沒讓他這麼做,但事情多多少少總是與她脫不了幹係,這麼做隻當投桃報李了吧。
“你很軟。”他的聲音虛弱傳來,不改的是那低沉沙啞中調戲的意味。
人一醒就沒好事,她簡直想一腳把他踢出洞外麵。
奈何理智告訴他,自己懷中的這個男人,弱的可能經不起她一腳,而且他的熱還沒褪,隻是稍好了些而已,她救了這麼久,要是一腳踢死了,不是白費了力氣麼。
“你也很香。”某人仿佛在挑戰她的底線,不合時宜地又補了一句。
嵐顏什麼表情也沒有,她隻是用自己貼在他胸口的那隻手,微微用了點力。
這點力氣不足以傷到他剛剛愈合的筋脈,但足以讓他疼。
果然,緊貼著她的身體緊繃了下,她耳邊聽到了一聲倒吸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低低的笑聲。
明明疼的要死還笑得出來,也就隻有他能做到了。
當然,笑也隻會讓他更疼,嵐顏毫不意外地又聽到了第二聲抽氣。
“活該!”她嘲諷著。
“就喜歡你這股狠勁。”厚顏無恥的人自然有他不要臉皮的功底,就算全身病弱不能動,他也有調戲她的本事。
“我不介意摳的更深點,把你的心都挖出來。”嵐顏憤憤地回嘴,“也算是給天下女人除害了。”
他又是嗬嗬一笑,腦袋輕輕偏了偏,嘴唇巧巧地貼在她的頸項上,那嘴唇的蠕動間,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肌膚,又癢又曖昧,“天下間所有的男人,都希望死在狐狸精的身上,如果真的可以,我實在太幸運了。”
嵐顏差點一口老血噴薄而出,他為什麼永遠說話都可以這樣話中帶話,讓人聽出情色的味道?
“段非煙。”她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男人,“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
“想幫,就幫了。”他的回答,還是那麼沒有誠意。
“你覺得我會信?”她冷嗤了聲。
“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要理由我給你理由,你管真的假的?”
他的話,竟然讓她無法反駁,既然本就不算親近的人,又何必追問人家不想說的答案?
“我隻是不希望承你的情又還不了。”她沉吟著開口。
他救自己的原因她可以不問,他對自己格外親近的理由她也可以不管,她隻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施恩了。
“我什麼時候讓你承情了?”段非煙突然笑了,那氣息噴在她的頸項間,讓她的肌膚戰栗酥麻,“我很早就和你說過,我們之間是交易。”
是的,交易。
他一直都掛在嘴邊上的,一直都提醒她不忘的,就是他們之間合作的交易。
也正是他說過的交易,才讓嵐顏起了疑心。
沒有交易,是需要先拿命去拚的,尤其在麵對封南易的時候,他以身擋下封千寒的劍,阻擋封南易讓自己跑,如果她跑了他必然死在封城,還何來什麼交易?
如果她不是發現的早,他早就被自己燒死了,沒有交易是讓人不管自己的命先救別人的,連胸前的劍傷都不敷藥而先治她的。
但是他不說,她知道自己也問不出。
“你隻要告訴我,同意或者不同意這個交易,就行了。”段非煙直接而幹脆的說法,反而讓嵐顏沒有了顧忌,“你肯定在我昏迷的時候摸過我的脈了,那你就應該很清楚,我不死在封城,也遲早死在武功反噬之下,所以不必因為我救你犧牲這麼多而感恩。”
他的傷,嵐顏心中是非常清楚了,那種凝滯沉積,已在他身體裏造成了陳舊的傷患,如他所說,繼續下去,他也活不了幾年。
“你的聰明,不應該會讓自己走到今天這地步的。”嵐顏忽然開口。
她始終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寒玉功”的反噬,早在修煉的第一天就知道不適合男子,為什麼他要強行去練?以她對段非煙的心思了解,他不應該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才對。
“聰明又不是第一天就聰明的,你可以當我以前傻。”
又是明顯的敷衍之詞,“寒玉功”隻要不練上十層,隨時可以自己放棄,也就不必走到這境地,她才不信他是練到了十層之後才變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