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是清涼的水落在唇畔的舒爽,那水滴的很慢,順這幹裂的唇縫沁入口中,潤入喉中。
她發出一聲輕歎,想要索取更多。這一滴滴的水太慢,讓她很是不滿足。
“別急,慢慢喝,還有呢。”那聲音帶著笑,逗弄著她的急切。
她張開了唇,吸吮著,而舌尖觸碰到的,卻是一根冰涼的手指尖。
“你別咬我好不好?”那聲音無奈,卻也沒有收回手,由她這麼咬著。
那涼涼的感覺,讓她舍不得放開,不滿足地又又吸了吸。
“放開,還有呢。”幾乎是哄勸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唇。
不多時,那手指又貼了上來,指尖滴落清涼的水滴,小小地滿足著她。
就這麼持續著,許久許久之後,她才終於緩解了嗓子的粘膩,擠出一句:“你就不能快點?”
那聲音又恍惚低沉地笑了,“男人,可不能太快。”
該死的,她忘記了自己身邊的人是誰了,這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都太欠草了。
等她醒來,一定要離這個人越遠越好,他趕緊死回他的鬼城,而她……她又要去哪兒呢?
“滾!”她沒好氣的憋出一個字。
“妖霞衣”以她的血和精氣催動,一月一次,才能入三界六道,如今那次機會已失去,唯有再等一個月了。
她找鳳逍的事,又要被耽誤了。
“我的匣子。”她輕輕說了句,“應該在你那吧。”
“放心吧,在。”那聲音倒是無比的溫柔,也安定了她的心。
藏在“妖霞衣”裏的鳳逍靈根有“妖霞衣”的保護不會出問題,她不放心的,是這個人。
知道了答案,她也就不再說話,一心沉入調息中。
忽然間,身體被人一摟,整個嵌入他的懷抱中,“我困了,借我抱抱。”
他困了就要借他抱抱?他要興致來了,是不是要借他草草?欺負她現在不能動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不過他那身體,為什麼這麼涼?被他抱入懷中的嵐顏,冷的一個哆嗦,牙齒都差點打架了,而且她明顯能從肌膚的觸感上判斷出,他的身體是赤裸的,全身赤裸的。
明明她記得他是有裏衣的,居然這樣抱著她,嵐顏的心頭升起一股怒火!
待她恢複,第一件事就要閹了他。
想要早點擺脫他,她的內息運轉飛快,逐漸填滿幹涸的丹田,妖丹開始慢慢的運轉。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那抱著自己的身體,變得熱燙無比。
而他,卻時不時地哆嗦一下。
這個動作,不啻於在打斷她的調息,每每讓她從入定中醒過來,讓她事倍功半。
她對他的仇恨,又加一筆賬!
就這樣斷斷續續斷斷續續地調息著,被打斷著,再調息,再打斷,嵐顏的手終於有了一絲力量。
她抬起胳膊,狠狠地掄上那個從身後貼著自己的人。
這個曖昧的姿勢,這樣的肌膚相親,甚至某個部位在身後貼著自己的觸感,都讓嵐顏無比惱怒,這個動作完全不遲疑不猶豫。
段非煙的身體滾到一旁,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甚至被她掀開後,也沒有任何她等待的反抗和抱怨,連調戲都沒有,這與他的性格完全不符啊。
嵐顏很有些奇怪,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剛才她伸手推他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他肌膚上的火燙。
這絕不是正常人的體溫!
是他行功出問題,走火入魔了?還是精蟲上腦,欲火焚身了?
亦或者是風寒發熱?
最後一個念頭才入腦海就被她揮開,身為武林高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普通練武的人都可以筋骨強壯,何況他這種寒暑不侵的人?
但是火燙是真實存在的,而他似乎也真的完全失去了意識,白皙的身體躺在地上,長發淩亂,而他的麵容則因為她剛才的動作,埋在了亂發中,她無法看清楚。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身材真是不錯,嵐顏的視線恢複,黑暗中也能將他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手撫上他的脈門,當脈息跳動在她指尖,嵐顏不由低聲咒罵了句:“我草!”
風寒,真真切切的風寒發熱。
不僅如次,嵐顏甚至還發現了許多隱藏在他身體深處的情況。
他的脈息很弱,弱到她要用力才能摸到,而且非常慢,慢到筋脈中仿佛處處都是阻滯一樣。
而他的內息,半點也無。
一個練武的人,摸不到內息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能隱藏自己武功的高手,都不可能隱藏的了自己的內息,想要他人摸不到,除非……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