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卻是淡淡地笑:“朕看無波怎麼起浪,還沒有給他波,他也沉不住了。”
“皇上,可是,這是沐秋郡主。”陳公公有些訝異。
他冷哼:“朕倒是不會再把她當餌了,她與初時進宮的雲知秋已經不同,朕倒是看著他想幹什麼?”
“那皇上,奴才讓人監視著他,萬不能讓他靠近沐秋郡主。”
他沒應聲,陳公公趕緊下去辦。
他走上前來看我閉著眼睛睡,淡淡地說:“瞧瞧你,給朕惹的是什麼風流債,落個水,居然也有封愛慕之信,要不要朕念給你聽。”
“嗯,皇上我已經看了,我完全是無辜的。”我冤啊,我怎麼知道路先虎救了我,然後還要這樣。
明明就是捅婁子,他是沉不住氣了,可是現在,我是很好的棋子啊。他說不能把我糾進去,我輕歎一聲:“皇上,他是故意的。”
“朕知道。”他坐下:“朕倒是看看這路先虎,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那就好,我暗裏舒一口氣,說實在的,我真有些怕讓他懲罰我。
他揉揉我的發:“沒有什麼大礙吧?”
“嗬嗬,沒有,身體好得很呢。”
“那就好,別讓這些事嚇著你了,你要經過這些風雨,你要強壯起來,站在朕的身邊,有魄力有膽量來處置一切的問題。”他喃喃輕語。
我也不應聲,二個人靠得這麼近,可是心卻沒有拉近。
雲紗最後的下場就是處死,皇上下令,誰也不得為她求情。宮裏從雲紗那裏抄出了不少的東西,有些東西去了國庫吧,有些卻呈了上來給皇上看。
那是一個做得很精細的護腕,上麵還嵌著珍珠,歲月沒有沉澱去珍珠的色澤,細致的珍珠熠熠生輝。
我看著覺得有些熟,可是我不曾記得這是什麼了。
宮女對皇上說:“這是曾經雲妃娘娘給皇上做的,送到了正華宮裏去,可是卻在雲妃娘娘的手裏,奴婢還記得那天雲妃娘娘出來,雲紗踩到娘娘的衣服不慎跌倒在地,可是最後卻是娘娘挨了訓兒,娘娘一直很傷心。”
皇上聽了這些話不語,眼裏布滿著沉重的哀傷,讓宮女下去一個人寂然地看著那珍珠的色澤。
我想那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一護腕嗎?
他似乎想求證什麼,便叫來了公公在外麵把這護腕的來曆,都問得一清二楚,年月已經久了,很多的事淡了去,現在要記起總是比較費事,可是皇上想知道,宮裏的人都得記起。
“奴才不敢說。”
“朕讓你說你便說,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他的聲音都帶著憤怒了。
然後我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聲音說:“當年雲貴妃娘娘的確是送了這個護腕過來,隻是皇上下了令,不允許雲貴妃入正華宮一步,所以奴才也不敢讓她進來,收下雲貴妃送的東西正要去給內事公公報上,雲才人也在正華宮裏,正巧看了去就說讓她給皇上過目,說皇上對貴妃娘娘還是念著情的,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千萬可得小心著處事為人,奴才便把這護腕給了雲才人,雲才人身懷有孕,侍候雲才人的宮女上下都有人巴結著,也就說了些話,無意中說雲才人的護腕啊,可是皇上賞的,就連皇後娘娘也讚了一翻。那天雲才人可出風頭了,就是踩著了雲貴妃娘娘的裙,讓雲貴妃摔跌了皇上不僅不罰她,反而還斥了雲貴妃娘娘。”
我聽到他在外麵重重的歎氣聲音,我也覺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也許是對過去不知道,所以我才喜歡偷聽他和別人說我的過去。聽完了,心痛了,心酸了。
那時候的雲貴妃便是我吧,當他沒有再寵愛我的時候,就是那樣,不許我進正華宮裏一步,不得相見。就連送的東西,也讓人占了去,那一定也讓我看到了,我心裏是多難受啊。不管雲才人是怎麼欺上瞞下的,但是受寵而讓我得皇上的冷斥,卻是心中之所痛。
這一晚,他沒有再進來看我,也許他心裏斥痛著。
我們之間,真的有必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否還真的想要再恢複我的記憶呢?
如果知道了過去,記憶如潮水一般地湧過來,那我,是不是還得為我的過去再痛心一次。
雙眼紅腫腫的,那是一夜沒睡留下最好的證據。
失神地看著澄清的茶冒著白煙,頭真是絞痛得很,不該去想的啊。
還是去看熙好了,現在皇上沒有限著我的出入自由了,而今也是他上朝的時候,我去正華宮裏看看熙就走。
好些天沒有看,熙看著我就直哭,嗚呼地撲了上來抱緊就不願再鬆手了。